那夢裏的情景如今在自己麵前上演著,她頗有些不敢相信意味,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薛子清,是好不敢眨眼,就怕待也睜開眼睛便又如那夢境般沒了蹤影,生生叫人失望。
她這邊轉著心思,那邊便聞薛子清又接著道:“如今我既已知大妹妹的心意,便沒有再不理的道理,如今這親事雖也在議,可也還尚未曾對外放出風聲去,待我回去勸了祖母改了名字便成……隻是我到底心中不甘被了如此對待,大妹妹可否替我辦件事,也好叫我出了這口惡氣,也叫我莫再惦念著,好全心全意的對待大妹妹,與大妹妹安心成親,做我侯府那高貴的候夫人!”
陶素婉當真覺著這是在夢中,原先待她冷淡的薛子清此時對她溫柔多情,她的一顆心早便已經飄在雲端,舒適無比,如今聽聞他竟是真有意要改了議親對象該換來迎娶她,她當即震動的盯著薛子清瞧,麵色那是難以掩飾的狂喜。
侯府夫人!那是她無時無刻都在想著的,更是她夢寐以求的也個目的,為了這個目的,她不惜毀了宛然的名聲,將髒水往宛然身上潑去,便就是沒有也要製造出來,更何況是如今這般握著她致命的證據。
先前她一直攛掇著母親與她想法子,隻那時王氏也告訴她要慢慢籌謀,會與她做主的,她素來信王氏,這才消停下來。不想第二日便聽聞了宛然在山上的事情,那時王氏也曾說過,即便是侯府原先瞧不上陶家,可如今出了這等事情,侯府為了息事寧人,平息謠言定也會上門提親,隻不過這對象不會是她陶素婉就是,而宛然也因這次的事故會嫁入侯府去。
雖說沒了父親的扶持,可侯府原先便理虧在先,加上陶府在背後扶持,按著她嫡女的身份,侯府也會接納陶宛然,將她迎進門的,隻怕是無法完成她的夙願了。那時的她還曾哭鬧怒罵過,隻道陶宛然當真是精於算計,如此將一切都算計好了,她更恨自己那時不曾跟著上山去,叫她陶宛然白白撿了這般好。
如今侯府當真上門提親,親事也都在議,不想她又攀附上高枝不願嫁與侯府,她原本是心中竊喜,想著她若是將這一切告知薛子清,他又知她的好,那她陶宛然不遠嫁,她嫁就是了,也因此這才殷殷期盼的將一切告訴了薛子清,更甚至還捏造了宛然私定終身的事情,為的就是想要穩打穩紮的將親事換到自己的身上來。
隻她知曉,這般大事不是說改就能改的,她不過抱著一線希望博上一博,不想她尚未曾開口,薛子清卻是自己提了出來,想著他說的侯府夫人,想著日後那風光的模樣,想著陶宛然屆時端著茶跪在她麵前的境況,她頓時喜的有些發蒙,睜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瞧著薛子清,眸光璀璨的問道:“清哥哥說的可是真的?可這親事是老太君定下的,不是你我說改就能改的,即便是能改,隻怕父親也是不肯,父親素來重孝道,又是個守成之人,為著麵子著想也不會叫侯府如此挑來揀去……隻怕要委屈清哥哥了。”
薛子清將陶素婉的神情麵色皆都瞧在眼裏,更是對她的心思知的一清二楚的,心中早便生了鄙夷,加之宛然的事情,使得她隻覺這天下的女人皆都是一個模樣的,全都是些攀龍附鳳,貪戀權貴又豪不知禮義廉恥的賤人。若不是他與祖母瞧上了她,想她一介破落戶,即便是擠破了腦殼也進不了侯門,她不但不知感恩還在遇見了別的男子的時候見異思遷,勾引上那東平候世子來,企圖攀附上更加高貴的門第來。
妹妹是如此的水性楊花,見一個愛一個,品德敗壞的賤女人,這姐姐也不過是個貪慕虛榮的低賤的貨色,口口聲聲言道愛慕於他,不過是瞧見比自己不好的妹妹攀上候門,自己卻還未曾著落且也攀附不了高門第而處處擠兌罷了,瞧上的也不過是侯府的尊榮與體麵。
及至此時,薛子清已然是不再對宛然心存愛意,原先心中的那些個柔情蜜意如今已幻化成滔天的怒火,彼時有多深的愛意如今便有多大的恨意。隻此時宛然不在他麵前,他一腔怒意無法發泄,便唯有轉移到陶素婉的身上來,越發放肆的在她身上摸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