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素婉原本以為他不過有些許的輕傷,薛子清在她的心目中那就是天神般的存在,那高貴不可侵犯的氣質更是叫她心中膜拜,如今眼見著自己心目中謫仙般的人物被傷成這般模樣,心中不覺心疼又心酸。
她雖心疼,可也並不惱怒,心下更是有絲歡欣,隻到若不是這般情況,隻怕是她都不知幾時才能再次見到他,她想他可是想的茶飯不思,又生恐被人瞧出了端倪勉強的吃了些,可進口的食物味同嚼蠟。她一心撲在薛子清身上,如今雖見了他狼狽的模樣卻非但沒有嫌棄,反而覺的很是心滿意足,隻覺自己能如此近距離的與他共處一室很是欣悅。
見薛子清即便是傷成這般模樣可渾身上下依然散發出一股謙謙君子的溫潤氣質來,陶素婉原本就急跳不止的心更是猛烈的跳動了起來,噗通通的如小鹿亂撞般叫她難以自抑,膚色更是浮上一層粉色,盈盈的目光嬌羞的瞧著薛子清,眼裏滿是。
薛子清聞言便轉過頭來瞧了過來,便見陶素婉那精致的小臉上滿是淚水,他原本便心緒鬱悶,見不得人如此,因此當即麵色便沉鬱了下來。他與陶素婉也不過幾麵之緣,心中實在對她無過多想法,加之不過是瞧在宛然的麵子上這才虛與應付,如今他與宛然的親事曲折頗多,他又是在陶府裏被打致傷,心中早便有怨,不過是不想橫生枝節這才忍了這口氣,可此刻見了陶素婉那梨花帶雨的麵頰,他非但沒有憐香惜玉的欲望,卻是隻覺越發的厭棄。
那日在園中他便覺著這套大姑娘舉止有些輕狂,隻那時他自己因追尋不到宛然,加之迷了路心中焦急,也就沒去探究,一切隻聽憑她的主意。
如今眼瞧著她在他麵前如此癡迷,一個尚未出嫁的閨閣小姐卻對著一個外男淚流滿麵的,目光更是盈盈不舍,眸子裏的情意深深,不知的還會以為這兩人見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他想著若是被宛然知曉這一切,隻怕她會更加的氣惱,更加的不願與自己沾邊,當即便心中一陣不快,眼裏更是露出不屑的神色。
昨日他接到陶素婉的書信,便很是瞧不起她,也知她此番作為是為了什麼,對陶素婉這般輕狂不自知又沒半點廉恥心的女子他實在是沒半點好感。如今瞧著陶素婉那癡迷的摸樣他非但沒有半絲感動,反而還覺著厭棄,她的這般作為便於侯府裏那些廣告不知天高地厚妄想飛上枝頭的小丫鬟般令人反感。
素來魏國夫人便嚴守這些,因此他身邊甚少有丫鬟伺候,多是些小廝在身邊,而他也是自視甚高,輕易不肯做了那苟且的事,也因此他直到了這時還不知男女間的事。可沒見過並不代表他不懂,陶素婉安的什麼心思他自是一清二楚的,原本他是不想赴約的,到底念著宛然,想著興許能從她口中聽到一星半點的消息也是好的,這才忙又吩咐人將他抬到了這院中。
這些許時間,薛子清便就換了麵色,常年練就的接人待物叫他的性子即便是不快也能很快的壓下,對著陶素婉微微一笑,態度溫和柔情的問道:“大妹妹可算來了……原是想派人去回一聲的,隻是上次在院中被人誤會,我輕易再不敢登門,這才……不知大妹妹信中所說何事?竟是要當麵這才能說出,我不過一男子,名聲與我倒是沒什麼,隻是大妹妹……”
陶素婉聞言忙用帕子拭了拭淚水,對於他言語中的維護心中狂喜,正想出聲卻又瞧了平遠侯府的侍衛欲言又止,薛子清見此便也知他意,便用手揮了揮,示意他們退出去。
大周律法森嚴,這未曾定親素未謀麵的陌生男女卻是不能見麵的,即便是蒙著麵紗那也得被人說三道四的,何況是如此麵對麵的說著話。若是在場有幾人且離得遠尚可說得過去,可如今她卻示意世子將人屏退,想想就知這是為何,幾個侍衛不敢多看,紛紛垂下眼睛魚貫而出。
隻他們麵上恭敬,可心裏卻不免微動,要知道薛子清雖說傷的不是很重,可這傷卻是在陶府受的,如今這打人之人雖說已尋著也交由世子發落,可這其中的貓膩便就是他們這些個粗心的侍衛也都知曉,依著侯府的作風,依著侯爺夫人,定然是不會就此罷休,陶府卻是自欺欺人的覺著這事就會這般的了了,還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尋了世子出來,不知是該說她這是真愚蠢還是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