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這般糊塗的人,陶素婉不過幾句話語就叫她起了心思,加之之前陶公在世時也曾對宛然一家親厚些,家產更是挑大頭的給了他們一家,容氏本便是諸多怨懟。最近接連鬧出的壞事又與宛然多有牽扯,累得陶家沒了臉麵,她也跟著麵上無光,兼之平遠侯府提親,宛然又諸多推脫,容氏早便對宛然起了厭棄。
原本心便是偏的,如今聽了陶素婉的這些話語,她隻覺之前一直是自己太善待宛然一家了,這才使得她們一家太過安逸不思進取,一味的昧著良心做下這許多的害人的手段。這些年來她也深覺困擾,原本她也不過一個庶女,不過是做妾室的命,卻又因著宛然的親祖母而成了陶家的當家主母,這令她覺著是她在天之靈在幫著自己。可也因著這般,她便也不能對她留下的子女有何不滿,更甚至是要更好的對待他,盡一切可能滿足他,嗬護他,不能叫外人瞧見她有半絲不耐,是以這些年來她也隻睜隻眼閉隻眼。
陶公對他的好她也是瞧在眼中,心中怨懟卻也不敢做聲,待陶公去了她好不容易不要再看他臉色了可宛然父親早便出了老宅外放做官,她連帶著沾了喜這才歇了作怪的心思。及至陶沛德出事,瞧著宛然母女三人孤兒寡母的,到底心中尚有一絲理智,便也不曾為難過,壽辰那日更是因著宛然結交上了平遠侯府與靜雅郡主,她這才對宛然幾人有了動容,不想這時陶素婉不過三言兩語的就又將她的仇恨拉出,隻覺自己的親生孫女到底還是好的,她陶宛然再怎麼說也是不能跟她一條心。
想罷容氏當即冷哼一聲:“咱陶家也不知是犯了什麼煞星,這母女幾個沒來之前不都還是好好的,可你瞧瞧,不過這些時間就鬧的府裏雞飛狗跳的,總要扯出些不安寧的事!”
陶素婉見容氏動了心,便知自己賭對了,忙又道:“昨兒孫女在房中抄寫佛經,歇息時便聽聞說父親獨留了世子與六妹妹在書房中敘話,按理說這也沒什麼,可最後卻聞世子渾身是傷的被抬出府去,父親令管家翻遍了整個府邸也不見人……原本這事孫女也不該多嘴,可,這事瞧著蹊蹺啊,若是單憑六妹妹一人之力,孫女自是不敢相信的,世子堂堂一個大男子,六妹妹無論如何也不能將世子怎樣,這般說來,定是有人助她,且管家說當時那護院也不曾見過。”
陶孫婉說著忙捂住嘴巴,強自鎮定的拍拍胸脯,一副受驚的模樣,道:“如此說來——我陶家竟是有陌生男子大搖大擺的出入而不自知,孫女著實害怕啊。若然孫女那日得罪了六妹妹,六妹妹懷恨在心再尋了人前來尋孫女麻煩,那孫女的名聲可就……孫女昨夜兒都睡的極不踏實,何嬤嬤與張嬤嬤瞧著我受驚不敢離開守著孫女一整夜孫女這才敢稍微眯了下眼。”
陶素婉這話簡直就是狠毒,若是按她這般說,宛然是定然在院子中藏了人,這話一旦傳了出去,萬不說宛然的名聲敗壞了,那就簡直是身敗名裂,便就是連陶府也要受人指摘,被人戳脊梁骨的。
要知道,一個未嫁女,院子藏了男人,那是何等駭人聽聞的事情,傳揚出去不但宛然遭殃,便就是陶家所有的夫人姑小姐也都沒了臉麵,錯脊梁骨都是好的,遭受世人的指指點點,含沙射影的清白名聲受損不說,隻怕還要被沉塘。要知道這墨竹院可是在陶家內宅呢,陶宛然更是陶家嫡親親的孫女兒,她的名聲受損,餘下的那些陶府姑娘們怕也都是難逃牽連。
故而容氏原本聞著話語當即便怒斥一聲道:“將將說你還長進了點,不想這會便口出狂言,你可知這話語不能亂說的?這些有的沒的可不能叫外間的人聽了去,若不然隻怕整個陶家姐都要遭殃,我竟不知你是無知到了此等地步!這種話往後可莫再說了,誰說尋不到那護院?你爹昨兒已經將人押去平遠侯府親自登門道歉,當著薛老太君與世子的麵兒親自處置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