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聽罷何嬤嬤的話語,心中雖著急,可麵上卻還是一副讚同的模樣,點頭道:“嬤嬤倒也說的在理,話雖如此,如今母親不在府中,三嬸娘得了臉,正大肆安插自己的人手。三嬸娘原就與母親不合,平素就喜歡在祖母麵前撩撥,處處與母親過不去,如今母親不在,她豈不是要在祖母麵前給我上眼藥?祖母雖也喜歡我,可任是血脈至親也經不住這般的挑撥啊。”
何嬤嬤原也是個精細人,被陶素婉這麼一說也覺有理,便也點頭道:“倒是大姑娘思慮周全,隻不知姑娘可是想到了法子?”
陶素婉歎息一聲,道:“我思來想去的,如今唯有一途,便是尋那能在祖母麵前得臉的嬤嬤,為我與母親說上幾句,興許祖母還能聽進幾句。”
何嬤嬤聞言便道:“能在老夫人麵前長臉的也就幾個大丫鬟與那周嬤嬤了,周嬤嬤是老夫人最倚重的,是老夫人自娘家就服侍在旁的管事嬤嬤,後來跟著老夫人陪嫁到了府裏,這麼些年來老夫人身邊也就唯她能得老夫人看重。若是她能為姑娘說上幾句話,倒是有可能令了姑娘的禁給解了。”
何嬤嬤說完便也瞧了瞧桌子上紫檀雕花漆金盒子,心中一動,道:“莫非……隻怕那周嬤嬤一心衷心與老夫人,等閑物件隻怕是進不了她的眼。”
陶素婉卻是一搖頭,笑著道:“嬤嬤當真是我肚裏的蛔蟲,便是連我如何想的嬤嬤都知曉,隻是嬤嬤這話也隻說對了一半,這盒子卻不是給周嬤嬤的,周嬤嬤是祖母身邊的得力人,等閑物件自是進不了她的眼,自也不會稀罕我這幾樣小東西。”
何嬤嬤卻是不解,蹙眉道:“那姑娘這是?”
陶素婉聞言這才道:“嬤嬤難道不知,周嬤嬤早年便守了寡,隻留下一個兒子相依為命,雖也早早成家立了業,可那是個不成器的主,吃喝嫖賭無一不精,為人更是暴戾,那新媳婦過門不過一年多便被活活打死,就連他身邊的小丫頭也未能幸免。這之後周嬤嬤雖也還想與他再說一門親事,可奈何知根知底的人家不願將女兒嫁與他,就是那遠處的人家一番打聽之下也多有推脫……這事初時我也不過在三嬸娘處聽說,不想今日便用上了。
母親出事前周嬤嬤便曾問了母親討要凝碧,可當時母親尚還掌權,再說凝碧也是母親身邊得力的大丫鬟,母親自是不舍,加之又是忙著籌辦祖母的大壽,便也就含糊幾句便打發了她,那時我恰去與母親請安,這事便也聽聞了一二,如今凝碧隨著母親去了別院,我尋思著我身邊的妙紅也算個精細人兒,周嬤嬤又曾對她多有青睞,興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