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兒,我的兒……”蔣氏麵色動容,微微笑著:“無論你做什麼,娘都支持你。”
王氏一走,沈氏便將府中中饋徹底掌管了起來,隻她雖也貪心,卻沒王氏刻薄,也沒那心思謀算,對府中眾人也都是恩威並施,一時風頭大勝。容氏自那日起便也是閉門不出,也免了宛然的晨昏定省,隻道是要她多些學習閨訓女戒禮儀,好為進侯府做準備。宛然不想容氏還惦記著這門親事,惱怒不已,隻她也知此時不宜再激怒容氏,此事還得慢慢籌謀,左右她還小,這親事不會很快定下來,便也就暫且放下不管。
陶素婉卻似變了個人,自王氏走後也是安生了起來,不再鬧騰,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果真在墨玉院中修身養性起來,隻每日叫孫嬤嬤將抄寫好的女戒與佛經送去端華院。
家產交接事宜已是到了三日後,因宛然睜隻眼閉隻眼,故而一切進行的很順利。主持此事的是那有望繼任族長的陶兼鴻,對賬目他心中有數,見宛然也未曾細究便覺她保全了陶氏的名聲於麵子,隻道這是兩個懂事的孩子,心中對她兄妹二人也多了些喜愛與愛護。
待一切弄完,已近黃昏,宛然避開人群追著到了隱蔽處,見左右無人這才緊趕著上前幾步喊住了她:“太叔公且先留步,侄孫女有話想求太叔公。”
陶兼鴻聞聲停住腳步,回身見宛然快步追了上來,到他麵前福身行了禮,麵上也是帶著焦急,卻是一詫,隻當她這是對家產一事還有話要說,便停住了腳步,道:“怎的了?莫不是對家產一事還有什麼不明?”
宛然聞言一笑,又近前兩步,這才道:“家產交給族中長輩們經營,小女與哥哥甚是放心,也沒什麼不明之處,隻是侄孫女心中有另一事疑惑這才貿然攔下太叔公。還求太叔公指點一二。”
宛然說完便瞧了眼他身邊的管事,陶兼鴻見此心中疑惑,可還是揮手退了管事,卻見宛然霍然跪下,道:“自我在清源山上下來後,城裏便有許多關於平遠侯府的傳言,其中更是涉及到侄孫女,這些想必侄孫女不說太叔公也是聽聞了。原本便就沒什麼,可這些涉及到侄孫女的名聲,使得侄孫女這些日子以來寢食難安,生恐因這事累了陶家。
昨兒更是聽聞侯府上門提親,原本侄孫女也覺這是最好的辦法,既能消了眾人對侄孫女的指責又能全了侄孫女的名聲實在是一舉兩得,更覺能因禍得福攀上這樣的一門親事當真是修來的福氣。可待侄孫女靜思之後卻隻覺心驚,隻因父親在世時便不曾與這侯府有過往,也曾私下裏與侄孫女說了些侯府的局勢,祖母與叔父是為長輩,母親又是柔弱,實不知該如何是好,太熟公素來在族裏很有威望,為人最是公道,是以小女鬥膽請求太叔公指點迷津。”
宛然言罷一臉不安與惶然的瞧向陶兼鴻,陶兼鴻不覺驚奇,瞧著她不解:“你的意思是這門親事攀不得?”
為人這才磕了個頭,惶然道:“原本小女並無此念想,也知自己幾斤幾兩,不敢生了攀附富貴的心,再說小女雖也是女子可也知風骨二字。那日山上的事情足可說明魏國夫人不喜小女,小女卻也當真是無心攀附,還請太叔公在祖母叔父麵前替小女美言幾句,推了這門親事。”
陶兼鴻聞言蹙了眉,道:“你如今雖沒了父親,又是府裏的正經嫡出六小姐,按理說你這親事自是老夫人做主,族裏雖也能管著可畢竟你祖母尚在,我等就不便出麵言語,不然便有了那逾越代庖的嫌疑。再來,你如今雖說是寄養在府中,可她們都是你的親祖母叔父,有事自該稟了他們,便就不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也會看在如今你母女無依的境況下酌情為你做主,實不該逾越尋到族裏。你且起來吧,此事無論從哪個角度我都不能幫你也幫不了你。”
宛然早便料到陶兼鴻會如此說,聞言卻也不再哀求,就勢起了身,卻道:“小女非是不知禮數之人,此事也與祖母稟過了,無奈祖母念著侯府門第高,得這親事實乃小女福分,更是陶家修來的,是小女高攀了,實不該再生了二心。也說魏國夫人不過是一時之念,來日小女過門自會疼惜小女,瞧著薛老太君也是喜愛我,不會叫曉小女吃虧,故而祖母勸小女也莫因一時之氣憤而放棄大好的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