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她便側了身子正想拐彎下台階,卻不知怎的那凝煙此時腳下一個不察差點絆倒,幸得她身邊的嬤嬤眼疾手快的一下扶住她,這才沒當場跌了下去。可人是拉住了,因是突然發生,猝不及防的,怕是驚了胎,那凝煙的麵色很是難看,更是驚呼一聲扶住了欄杆,瞧她身旁的嬤嬤丫鬟爺皆都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宛然不覺蹙了下眉,此時沒道理再丟下不管,唯有朝著她問道:“姨娘可還要緊?”
凝煙此時已在嬤嬤的攙扶下站直了身子,見宛然開口詢問,雖還皺著眉,卻也露出笑容,道:“奴將才不過是走的急了絆了下,不想驚動了六姑娘,此時已經無礙,奴謝六姑娘關懷,自奴進了這府邸,雖得老爺疼惜享盡萬般寵愛,可卻還沒人似六姑娘般關心過奴,奴心中自是感激不盡。六姑娘難得出來走走,奴卻攪了六姑娘的雅興,是奴的不是,還請六姑娘不要見怪。”
凝煙說的情真,宛然卻將信將疑,要說不是故意的,可這絆的也太過及時了,叫人不得不生了疑心。再見她此時卑躬屈膝的刻意討好,她不覺一凝,又見她言笑晏晏的瞧不出賣的什麼葫蘆,秉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她便神情疏離淡漠的道:“不過多嘴問一句,姑娘客氣了。”
凝煙見她言語冷淡,神情疏離,心中便知她這是不欲多管閑事,可好不容易遇著,她自是不想放過這好的時機,猶自端著笑臉的與她說些不著邊際的話語來。
宛然雖不明她的打算,可瞧著她沒有離去的意思,心中自也知曉她定是有事與她說,便也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閑扯著。說了幾句,話題漸漸的朝她自己身上靠,隻聽她道:“這要說有了身孕的人最是要多往外走動走動,這才對胎兒有利,生產時也才能容易些,這些可不是我信口開河,可是大夫說的,也因此奴雖也覺著累還是每天皆都到這園子裏走個幾番。
按說這同一個大夫瞧的這話便也該對夫人說過的,雖說夫人已然不是頭一胎,生產自是容易得多,可到底也是年紀大了,都說女人生產便如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般凶險,可如今夫人如今受了驚胎氣不穩,又被禁足,便是想要道這園中走動隻怕也是不能,奴雖求著老爺去與族長求情,隻無奈老爺爺是無法,如此,奴很是為夫人擔憂啊。”
宛然見凝煙有意無意朝著王氏身上扯,不明她的用意,心中有所戒備,隻麵上卻也如常道:“姑娘自己尚且懷了身孕還如此惦記著嬸娘,當真是宅心仁厚,隻嬸娘素來身子好,這點小病小痛對嬸娘來說算不得什麼,倒是有勞姑娘掛心了。雖說嬸娘如今有了身孕不大走動,可素來她掌中饋也算是積威不少,便就是如今安心休養也還是餘威尚在,底下的人自是會用心伺候著,萬不會叫嬸娘出了差錯,又有那些個上好的藥材補品調理著,就算是驚了胎那也不打緊,聽聞昨兒叔父也多有關心嬸娘,還親自送了一副觀音畫像與嬸娘安胎,自是會平平安安的產下小弟弟。
倒是凝煙姑娘自己個要多加小心,雖說如今依已然過了前三月,脈相已穩,可這出入間尚還需仔細,若不然一個閃失可就悔不及了,便就如將才,若不是嬤嬤及時扶住,隻怕後果堪憂。”
宛然神情凝重,語氣便也沉重了起來,隻那凝煙卻似不當意,目光一閃,卻是附和起宛然的話語來,道:“六姑娘說的是呢,奴將才也不過是不小心絆下便覺腹中難受,也虧了老爺每日裏都將最好的藥材養著,這才沒動了根本。
可夫人可夫人可就說不好了,昨日跪了幾個時辰且還暈了過去,雖說已然過了坐胎期,隻這到底是年紀大了,加之生產多了身子卻也不如年輕般紮實,而今有孕已是不易,自有了這胎便一直不大安穩,柳大夫更是隨侍著,安胎藥也從未曾斷過,昨兒夜裏更是聽聞驚動了柳大夫,何嬤嬤也親自熬了藥。
這要奴說啊,並不是生產多了就真能順遂的,這藥材再好可身子不濟,它便是再金貴也是不行,奴自進門便得老爺的疼寵,夫人慈愛,平日裏也沒少關照奴,如今奴也是懷了身孕的,也是將為人母,自是希望夫人能平安順遂的產下小公子,這才擔心著。倒叫六姑娘笑話了。”
宛然聞言心中一跳,這才明白開始凝煙的話語起來,雖處處在維護著王氏,可若是不明就裏的人自是不知,宛然卻是知曉的,她分明在說王氏的胎像不穩,她不覺眯了眯眸子瞧向她,那凝煙見宛然瞧來,便也朝著她一笑,接著道:“說起來昨兒六姑娘與四公子下山時受了驚,奴原本卻是不知的,隻不過後來瞧見夫人受罰打探之下這才知曉,也因此奴這才未曾問候過六姑娘,如今瞧姑娘好生生的站在這,想來定然是沒受到多大的驚嚇了,如此說來奴還有恭喜六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