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等人見宛然那泫然欲泣的模樣,再一想著今日的事情到底是委屈這兩個孩子,心中愧疚,礙著外人在此,卻也不能說些什麼,唯剩歎息。事情到了這裏也算落幕,他又與各族老幾人輪番安慰了宛然兄妹幾句,便在陶沛冉的一再保證下出了廳,各自離去。
陶沛冉將族長族老們相繼送走,嚴青鬆與陳瑾明兩人卻是留在了最後,原本嚴青鬆是想先行離去的,可想著將才的事情,心中自也有了了計較,便也留著喝陳瑾明一起待到最後,說是要去墨齋院坐坐。
陶沛冉因是要送族長族老們,自是分不開身,他欲叫大兒子陶傾源代陪著二人,隻陳瑾明確是拒絕,無奈陶沛冉唯有叫宛然兄妹好生招待。而黃嬤嬤,人家沒說要走,他自也是不好趕人,正想叫王氏好好招待,卻不想黃卻是不理他,徑自朝著蔣氏走過去,親切的攀談了起來。
對於這幾人的不待見,陶沛冉與王氏皆都恨得咬牙,怨毒的看了宛然母子三人一眼便扭頭離開。
因兩人有哥哥陪侍,加上此時雖說也是有了陶沛冉的指示,到底是男女有別,宛然便也朝著蔣氏身邊的黃嬤嬤走去,卻聽見蔣氏正親切的邀黃嬤嬤到後院去坐坐,宛然料想黃嬤嬤一定不會答應,未曾想她竟是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倒叫宛然一時有些怔愣。
蔣氏瞧了宛然一眼,慈愛的道:“今日多虧了兩位世子,嬤嬤更是幫了大忙,倒叫嬤嬤與兩位世子笑話了。想嬤嬤從山上趕下來,路途顛簸,且將將又……嬤嬤且先到後院裏歇息會,待我好好招待,也算聊表心意。宛兒便隨我一起回後院,霖兒替母親好生招待好兩位世子才是。”
蔣氏如此吩咐,宛然自當是遵守,且當避嫌,便也笑著應了聲,隻不待她答應,便見黃嬤嬤笑著對蔣氏道:“老奴不過一介奴才,當不得夫人如此厚待,夫人能允了老奴在後院歇息會老奴已是感激,萬不敢勞煩六姑娘。”黃嬤嬤說著這才朝著宛然和善的道。
“早先驚聞姑娘驚了馬,夫人擔憂姑娘安危,命了老奴前去探望姑娘,可不想到了寺門便聽姑娘已然下了山。老奴回稟了夫人,原本老奴也覺姑娘回了家自是好些,可夫人猶擔心姑娘,老奴便請了夫人的命前來探望……
虧得老奴自己走這一趟,這陶家人果真是欺淩弱小不知羞恥的小人,不分青紅皂白便想定姑娘的罪,如今瞧姑娘無礙,老奴這才算是放了心。早起便受了驚嚇,加之山路顛簸,將才又還險遭誣陷……想來姑娘此時定然已是疲累,老奴不過一介奴才,勞不得姑娘費心神,隻是如此沒臉沒皮的賴在府裏,倒叫夫人見笑了,希望夫人莫嫌棄老奴不懂規矩才是,姑娘也無需多禮,經這麼多波折,身子自是疲累,且回去洗漱好歇息下才是。”
宛然聞言自輕輕笑了笑搖搖頭,道:“小女多謝夫人記掛,隻小女何德何能讓夫人如此實在是汗顏。早先卻是真受了驚嚇,隻多虧兩位世子及時救了小女,這才免遭厄運,隻不過是在山上時受了點驚嚇,此時已然平息了下來,沒什麼大礙了。
至於下山的路上坐的也是馬車,雍王府的車架也很是穩妥,一點不顛簸,並不曾累著,嬤嬤莫擔心。瞧嬤嬤也是難得來一回,且還肯屈尊在到府上做客,小女與哥哥母親高興還來不及呢,又何來嫌棄一說?嬤嬤快別玩笑了。”
對於黃嬤嬤今天異常的表現,宛然心中雖驚疑,可麵上自也是沒露聲色的,撇開將才她助她脫險一事不說,她雖是怪異,可卻絲毫感覺不到她的惡意,這是宛然最大的疑惑。思來想去依然想不透黃嬤嬤的動機,想來不過是瞧在她救了國公夫人一事上又見自己與她家女兒年紀相似這才動了維護的心思的吧,實在找不到其他的了,宛然便也隻好如此安慰自己。
蔣氏見黃嬤嬤如此說,自也是歡喜的,將才在廳中這黃嬤嬤對宛然的維護她也是瞧見的,此時又見她如此說,自也是笑著道:“倒是嬤嬤有心了,也罷,既然嬤嬤都這樣說了,便也不用跟我回去了,你且還是與你哥哥好生招待兩位世子吧,我便先與嬤嬤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