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不尊不孝(2 / 2)

這陶廣茂是最小的嫡次子,為人又胸無大誌,性子自也綿軟,凡事皆都要依靠人,陶正朔因怕他離世時這最小的嫡子沒個安生的地方。又見他身無長物,憂他日後無處可落身,便把老宅分出去一個院落,再買下了後麵的一出院落,並上這分出來的一個大院落,新建了一個府邸,分給了陶廣茂居住。

因著新買的宅邸原本便叫何園,下人門圖個方便便也將那何字棄掉,改念陶園,原本便是有一道院門相連著,分出去之後倒也沒堵上,便於走動。而兩府之間因著陶老太君尚在走動也很是頻繁,自來母親最疼的便是小兒子,又顧念著幼子性子綿軟不成器,自也沒少往陶園貼補。

彼時宛然的祖母為人自是親和,倒也未曾說過什麼,這一習性便被保留了下來,及至宛然祖母過世,容氏進門,自是不情願再這樣養著,便在老太君過世後立刻分了家,四房自也不願,兩房鬧了幾次,關係便逐漸的淡漠了,最後竟是導致不再走動,那院門便也被堵上了,自此之後除非是大事,不然這兩家是輕易不在一起出現的。

就是見麵之後也是互相看不對眼,少不得要挖苦諷刺幾句,今天因隻這事是大事,各族老們也都在,這才沒當場掐起來。可是陶園的人瞧著容氏的眼神卻還是不屑,對她說的那些話也是嗤之以鼻,容氏自也是瞧見了的,隻這一陣子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今兒這事又出在她家,她自也知曉此事輕重,這才壓下脾性沒當場發作出來。

四老太爺陶廣茂如今還健在,隻不過因著上述的原因加之近來身子不適這才叫了嫡長子陶興義並嫡次子陶興文一起前來,這說話的便是嫡子陶興義。容氏聞他這樣說,眼裏閃過一抹惱恨之意,隻覺著四房這是在落井下石,巴不得大房出醜。

可這陶興義說的卻也是族老們的想法。自也是讚同,族長見眾人皆都沒話說,自也是叫了管事前去喚了車馬房的掌事前來問話,一時間屋裏卻也靜了下來,各自神思。

少頃,人還尚未提到,卻聞三老爺陶儒德言道:“府裏每次出車前皆都會有檢查,若是檢出什麼自然是不會讓這馬車出去……這次可也是?那車痕瞧著不似舊傷,嶄新的痕跡便是隱藏的再好也會露出端倪,今日卻是誰架的馬車?當也要一並提來問話的。”

容氏共生了三個孩子,除卻陶沛冉,便是這三老爺陶儒德,官至從七品通判,為人老城守舊,思想八股,但凡有點什麼總是要與禮教扯上關係。這麼些年一點點做到從七品,卻是如何也升不上去,眼瞅著陶沛冉有可能會升任臨江知州,他也急暈了頭,私下裏也是四處動了不少的人脈,可惜皆無所獲。

因著容氏尚在,是以這三房與二房也都未曾分家,自都是住在老宅裏,最小的女兒陶馨嫁於臨江的李家嫡子李翟,李家自也是臨江大族,且世代是書香世家,家風淳樸,家裏世代為官,也多有能人出仕,與陶家並稱臨江的四大世家。

三老爺言罷,眾人也都點點頭,自是覺著這駕車的福生也有問題,宛然心中一動,卻是詫異的抬起頭來,起身忙跪下道:“今日駕車的乃是哥哥的奶兄,馬車驚了之後若非是他控著,此刻我與哥哥定然不能平安的坐在這裏。侯府的人趕到之後也是他與侯府的人一起控著馬車這才使得速度慢了下來,我與哥哥才得以跳下馬車撿了一命,而他為了護著我與哥哥,也差點丟了性命……如今還滿身是傷的躺著外間,生死不明,小女相信此事與他無關。”

眾族老見宛然著急,又見她言詞懇切,神情悲戚,隻覺她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可到底還是個孩子,不知人心險惡,世道艱難,他想勸,可思慮著此時也不好過多言語,唯有對宛然言道:“你說的也在理,且先起來吧,先不論如何,車是他架的便推卸不了責任,叫他過來問話也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