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聞言卻是心中一抽,麵色有些慌亂,不由得與何嬤嬤對看了眼,這才轉向秋玲,蹙眉問道:“你說四公子與六姑娘被安遠侯府與東平侯府救下了?”
秋玲是王氏身邊得臉的大丫鬟,素來她的事也是不避她的,許多事更是秋玲作下的,可今次的事除了何嬤嬤她並沒叫秋玲知曉,恐因此生了變數出來,加之畢竟是與外男私通,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於是便也瞞著秋玲幾人。
秋玲素來知王氏的為人,而王氏多次算計宛然母女的事她也是知道,許多事還是經她的手出去的,這次的事原本她也以為是意外,可將才瞧見王氏的神色,她自是知道多多少少與她有關,因而此時的她便知道自己的答複定不能讓王氏滿意,越發的謹慎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回道:“奴婢尚也不知詳情,老爺是派身邊的茗哥兒前來的,這會子正站在院子裏等回話呢,要不奴婢將他喊進來夫人當麵問問?”
王氏此刻哪還待的住,當即便叫何嬤嬤將她扶了起來,瞪著秋玲道:“素日裏瞧著是好機靈的,這會子倒是笨拙了,也不問個仔細話便衝進來。”
說罷便在何嬤嬤的伺候下欲換身衣裳,隻她瞧見那喜慶的顏色便揮揮手,也不重新挑揀衣裳了,隻令何嬤嬤拿了件薄大氅來。何嬤嬤聞言便知王氏的意思,忙自去衣櫃裏翻找,而王氏自己已快步到了梳妝鏡前,正對著鏡裏打量著,秋玲自也是個仔細人,見她如此便知曉她的心思,忙上前去尋了脂粉盒,打開細細的幫王氏上了妝,不過片刻便顯得她麵色慘淡了些。
王氏將秋玲手腳伶俐,曉得察言觀色,又將自己打扮的瞧著便似是受了驚嚇的模樣,堵著的氣著才順了些,再瞧了瞧,拔掉頭上的兩支簪子,轉而挑了一個不起眼的素淡的簪子插上,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便在何嬤嬤的伺候下披上鬥篷,扶著她的手出了屋子往前頭花廳而去。
走了幾步,王氏突然想起一事,轉頭問秋玲,道:“大夫人那邊是何動靜,可知他們兄妹出了事?”
秋玲忙道:“這……奴婢卻是不知,不過聽茗哥兒言,六姑娘似是不欲讓大夫人知曉大抵是怕她再次受驚。”
王氏聞言便眯了眯眼,眼裏閃過一抹精光,少頃,卻是笑了起來,似是自言自語,道:“還真是貼心的孩子呢……可是這孩子出事,作為母親的不知情到底說不過去,想來此時宛兒定也是怕顧及不到這才沒派人通知,你勞心些,便多走這一趟吧,記著,仔仔細細的將四公子與六姑娘的情形仔細的告與大夫人知,不得遺漏,可知?”
秋玲聽聞王氏的話語,登時便知曉她的用心,心中不覺湧起一陣陣後怕,渾身發冷,頭皮發麻,忙低下身子回道:“是,夫人,奴婢記著了。”
王氏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自轉身出門而去。
門外早已有軟轎候著,王氏扶著何嬤嬤的手自上去,一路上卻也很是平和,皆因她此時有孕在身,下人門自是不敢太過顛簸,加之何嬤嬤在一旁不停的叮囑著,是以她雖離得比較近可也與住的遠的容氏差不多時間到。
容氏本便不待見王氏,可今兒是在外人麵前,自是少不了要說些場麵話,見王氏在她後麵過來,便也停住腳步待她近前這才拉著她的手親和的道:“瞧你,都已經是幾個孩子的娘了,還是如此不會照顧自己個,天氣雖說不寒涼,可這已是入了秋,一日便是寒過一日,這若是受了風寒傷了腹中胎兒可就不好了,你呀,就是太過任性了,都不知道珍惜自己個。”
此時兩人正站在花廳的入口處,容氏話畢廳中眾人早便都朝這張望過來,王氏自是知道容氏這隻是做做樣子,登時便恨的咬牙切齒,五內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