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見宛然開口,雖說麵色不是很好,語氣雖也清然,但卻聽不出喜怒,他唯恐得罪了她,便越發仔細謹慎了起來,隻道:“這……小的卻也不知,隻今日一早老太公便帶著幾位老爺前來府裏議事,二老爺卻是在府裏招待來著,其他的小的便不知了。”
宛然聞言,點點頭示意知道,再不想多言,便想繞過他往府裏去,那小廝見宛然麵色清冷,麵色蒼白,又見她衣衫不整,眼裏透著冷芒,嚇得大氣不敢喘,心知定是路上出了事故,再也不敢多言,隻退至一邊哈腰送著宛然一行人離去。
一路分花拂柳,過遊廊,穿垂門,有行了片刻,尚還未進儀門,便見陶沛冉並陶家老太爺、五個老爺並幾個小少爺簇擁著一並迎了出來。
陶老太爺陶敦善瞧著已是耄耋之齡,可麵色依然紅潤,頭發雖蒼白,身體瞧著卻依然輕健,平素也鮮少出門,今兒這卻是為何?
再一瞧他身旁的幾個家主與少爺,也皆在,宛然一時有些不明,隻一旁的陶傾霖見她如此,這才敲喪鍾她耳旁言道:“每年快到冬季的時候,是陶家祭祖的時日,今年恰輪到二叔掌事,想來定是前來相商祭祖事宜的。”
聞言宛然這才算是了然,自也點了點頭,心頭閃過一抹竊喜,她原本還在想著如何請得陶老太爺前來的,如今可算是省了心思了。
想來陶家先祖也算是繁盛,族裏人數眾多,光是族譜上有記載的便又一千多人,宛然的高祖父與這陶敦善卻是同宗的兄弟,陶族長如今八十有二,是目前陶氏宗族中輩分最高的人,因是大房,加之其為人正直,又常資助族中老幼病弱,為人公正,故而在族中有較高的聲望,族人也皆都服他,對他素來自是擁戴。且也恰是宛然這一脈的家長,是以,今兒會出現在陶府討論祭祖事宜便也不足為奇。
陶敦善迎上前來,早便在小廝口中得知這兩人是安遠候世子與東平侯世子,隻是未曾知道哪個是哪個,見走在前頭的男子氣度不凡,腰懸寶劍,一身勁裝,英姿颯爽,便知定是安遠候世子,而後邊的那個同樣也是樣貌俊美,風度翩翩,一身月白的衣裳上繡著金絲線,氣度自是高雅,想來便是那東平侯世子,忙領著兒孫上前拜見。
嚴青鬆上前兩步將他扶起,麵上帶了幾分笑意,言道:“老人家切莫見外,論輩分我也算是晚輩,當不得您如此,且陶六姑娘對我姐姐有救命之恩,您既是陶六姑娘的長輩,我更是不敢受您的禮,快快請起才是。”
陶敦善聞嚴青鬆言,卻是心中一詫,不想宛然一介弱女子竟是能於這安遠候府攀上了關係,心中便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