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沒人做了手腳,此事瞧著卻又蹊蹺,先不說他兄妹二人原本隻宛然先回去,他是打算在清源山上再待些時間的,恰這節骨眼上母親卻出了事,累得祖母身子也是不好,他自是沒再逗留的道理,兄妹二人這才急匆匆的想要往山下趕,萬不想中途便出了這事,若是說沒人動手腳他定是不信。
別瞧他一介書生,平素又都不聞窗外事,可自前兒的壽辰之後,他便多留了個心眼,皆因那日嬸娘做的實在太過,他偶然聽聞下人閑話,這便去起了疑。也因此,宛然上山後的他便一直憂心忡忡,隨後也跟了上來,便就是不放心,可不想還是出了事,幸好是虛驚一場,可也說明他的擔心是對的。
原本他想留下一方麵是想要借機接近安遠候與東平候世子,多些結交這些個侯門貴公子,也未以後多些人脈好盡快為自己與母親妹妹圖謀,一方麵也是想要留下來查出此次的事故是否真是平遠侯府動的手腳,不想此時府裏便出了事。
宛然見哥哥受驚,自也是心中唏噓,眼中泛起淚光,隻此時也不是說話的地兒,她便也將眼淚一抹,這才上上下下的瞧了陶傾霖一眼,見他沒受到什麼傷,這才算是籲了口氣。將才寧景睿也曾言及說已然有人救了哥哥與劉嬤嬤,她沒親眼瞧見,總覺不放心,如今真正瞧見了見哥哥果然是真沒事,這才算是放了心,又見他如此,便也言道。
“我沒事,哥哥不必憂心,這些待我回府再與哥哥細細道來,如今要緊的是,福生怎樣?”
陶傾霖也知此時不是說話的好時機,便也點點頭,見宛然問起福生的情況,麵色卻是一沉,雙目微寒,道:“福生卻是不好,隻怕是腿骨斷了,肋骨好似也斷了兩根,將才救我的那人已幫他處理了傷口,性命倒是無礙,可傷得如此嚴重,隻怕是要在床上躺一陣子了,往後這腿隻怕是……卻是誰如此用心狠毒,竟是想要將我們兄妹二人置於死地!若不是今日有人相救,隻怕我等二人早就隨同那馬車一起滾下懸崖,若被我查出是誰動的手腳,我定是不饒他!”
宛然見哥哥如此憤慨,心中自也是同感,隻是現如今沒抓到那放冷箭之人,隻怕是揪不出那背後之人。可是,也不能讓人家繼續逍遙,總要先討點利錢不是,她微微一笑,對著陶傾霖言道:“哥哥莫著急,這人自是要查,隻是現如今想要查也怕是不易,對方此時定然已經有所防備,自不待我兄妹去查出什麼便會將痕跡抹幹淨。可我不信他就真的能隻手遮天,便就一絲蛛絲馬跡也不漏,待往後私底下再派人去細細盤查就是,眼前卻是先要討點利錢來壓壓驚才是。”
她言罷便瞧向不遠處朝著這奔來的一眾人等,不覺眯了眯眼,陶傾霖卻沒宛然這等心思,他隻當今兒這些人裏麵定是有那作了手腳的人,登時便如臨大敵。宛然見哥哥如此,心中自也寬慰,不覺微微衝他一笑,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稍安勿躁,道:“哥哥也不必緊張,也莫擔心,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況哥哥身邊人也不怎得力,正好借此事鬧上一鬧。”
“三公子!六姑娘!”
耳中聽得底下的叫聲越來越近,宛然眯了眯眼,將自己身上的衣裳撕裂,同樣也是將袖子撕開些,再撩起袖子,把手臂往地上狠心的一擦,登時便見那雪白的藕臂上血珠趟了一片,驚的陶傾霖失色:“你做什麼!”
宛然卻是朝著他露出笑容,也不回他,自抓了把地上的塵土往臉上身上塗抹,末了也如法炮製的將陶傾霖如此折騰了會,就見原本衣裳還算齊整的兩人此刻已然成了另一幅模樣,瞧著便就是剛剛經受住一場厄難般狼狽。
陶傾霖兀自瞧著宛然,猶想不明白她這是作何,待宛然將一切侍弄妥當,這才朝他露齒一笑,眨著眼睛道:“若是不如此裝扮,哪個相信我兩剛剛遭逢大難,若不如此又如何討利錢去?哥哥莫做聲,一切聽憑妹妹做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