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幾句話,倒叫寧景睿不禁暗中讚歎,想她一個閨閣女子,這些閨閣隱晦的事情又沒人告知,她竟是如何得知的?而此中話語的分量,錦言自也清楚,她此時連看寧景睿一眼都不敢了,連連磕頭:“主子,奴婢說的是實話,奴婢自小便被培養教導是為著伺候世子而來的,自也是在心裏將世子當成主子來看待。可自世子特意將奴婢挑出來照顧主子,便不敢再有二心,唯一心一意的照顧主子,待在主子身邊。
今日原本奴婢也是覺著不對,可不待奴婢查探清楚,便見馬車受驚,再想去追馬車的時候卻見到那下手之人的身影一閃而過,恰這時世子趕到,奴婢想著主子身邊有世子在,定也不會出事,這才自作主張的去追趕那賊子,奴婢盡心盡力的保護主子,定是不敢有絲毫懈怠的,還求主子明察,不要將奴婢趕回去。”
之前錦言還對陶宛然有點輕視,以為她不過是個不出門的閨閣小姐,見識定然不多,如今看來,自己才是愚蠢的那人,不僅小看了她,還差點釀下大錯,若她真的被趕了回去,等待她的便是那永無天日的日子,甚至有可能會連命都沒了。
想來她定是早就看穿自己的心思,而自己還在沾沾自喜,以為她不會如何,原本她被派去伺候寧景睿的時候,還曾驚歎自己的運氣好,能得這麼一個俊俏的主子,甚至還幻想著有朝一日能攀上富貴……便就是不能,可能待在他身邊那也是滿足的,未曾想她自驚喜不久,便被他遣來伺候陶宛然,她心中自是不服。
宛然也沒說錯,她自始至終也不曾將她當主子看,隻是無奈被寧景睿派來,不敢不從而已,便就是今日的事,她發覺那人,心中尚還存在僥幸,若是陶宛然意外的死了,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在她身邊呆著了,自也就能回去寧景睿身邊,這才猶豫了下,也因此才堪堪錯過那賊人。
可她也絲毫不以為意,隻當是自己沒發覺,追上去的時候也不過是長久以來養成的反應,原本在宛然說出要她回去的話的時候,她還曾存有幻想,隻道這是她自己不要她的,她自可以回去,若是主子抹不下麵子,大不了再派別人過來便是。可待她瞧去寧景睿的麵容的時候,卻是徹頭徹底的涼了下來,他那眼裏閃出的光芒叫她心驚,也徹底澆滅了她心中的那一點火苗。
宛然也正是知道這一點,這才並沒真正的怪罪她,罷了,好歹人家也是她前主人,想必跟在他身邊時日也是不短,暗衛講究的便就是忠心,可若是她不做那危及自己安危的事情她便也不再計較,隻望日後再慢慢教導就是。
“罷了,你起來吧。”
錦言不明宛然的用意,見她自始至終都不曾鬆下臉色,隻當她這是在趕她走,於是咬牙又求:“主子,仁慈,奴婢自是心知此次放錯惹了主子的不是,可奴婢如今已經知道錯了,還請主子不要趕奴婢走,奴婢定是肝腦塗地,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