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原本經曆了一場變故,腦中如一團亂麻般理不清思緒,倒也未曾去想這些深遠的問題,此時心緒有些清醒,再想到這些,她早便已沒了伺候他的耐性,麵色也越發陰沉,清寒的眸子裏眸光流轉,冷冷的盯著寧景睿瞧,嘴角滑過一抹譏誚。
寧景睿此時正自自己的思緒裏掙脫出來,抬頭便瞧見宛然如此的神情,一時便有些怔愣,心中一慌,隻覺著有股什麼東西在悄悄流逝,嚇得他一時沒了主意,隻愣愣的瞧著宛然。隻他也算是心誌堅定,不過片刻便回了神,皺著眉不明宛然為何會如此,遂問道:“怎的了?可是哪不對?”
卻見宛然眯著眼,道:“世子真是好謀算,那日想借著小女的口將世子離開臨江的消息傳遞出去,小女沒中計很令世子失望吧?檸月也是世子自己個送來的,並非小女求來的,可為何世子卻是出爾反爾?不是說於危難中可用,可此刻我遭受如此大的災難,她的人呢?世子是將小女當成傻子在耍著玩的吧?或者是那檸月根本就不是她所說的那般厲害,隻是世子隨便打發個人來戲弄小女的?”
宛然神情清冷,連珠炮般的說一一大段,叫寧景睿一時無法接口,聞她語言更是如當頭一盆冷水,瞬間清醒,又見她麵色微沉,周身透著疏離與冷然,頓覺心口一抽一抽,疼痛難言,原本想為自己辯解幾句的,可瞧著宛然清然的麵容,疏離的態度,素來清傲如他怎能容忍這般被人輕視,他張了張嘴,突然間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唯有愣愣的盯著她。
宛然瞧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自當是自己都說對了,登時氣得麵色鐵青,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譏誚的哼了一聲,也不再瞧他兀自站起身來,提裙便往來時路上走。
寧景睿見她如此模樣,登時便急了,心中自生出一股驚慌來,隻道若是今兒他不追上前去鬧個究竟隻怕日後會就此生生錯過,自也顧不得其他,忙手忙腳亂的將衣裳攏好,爬起便去追宛然,偏又不敢靠的太近,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後麵,聲音輕柔的問道:“怎的了?可是我哪裏惹著你了?你莫生氣,且等等,這便送你回去。”
見宛然不答,唯一徑的往前走,寧景睿蹙眉,輕輕歎了口氣,道:“非是我出爾反爾,實是那流鶯突然飛來大叫不止,我便知道你定是出了事,這才趕緊和檸七過來瞧個究竟。來的時候正巧瞧見似有人影從麵前過,恰檸月也趕到,便吩咐她去查看,絲毫沒有要戲弄你的意思,你莫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