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那時薛子清說這話的時候是愧疚的,這也說明那時他便知道王氏母女與俄國夫人之間的齷齪事,卻不曾開口言語半句,因此心中覺著是虧欠了她,又知她是那軟柿子,好捏,這才敢如此胯下海口,左右不過是覺著她不會真去較這個真,也知她定是會讓著陶素婉,不會真與她去搶這看似麻煩不斷的,繁瑣無比的事情來給自己添氣。
薛子清眼見宛然聽了自己的話語半天沒動靜,眼中絲毫不見所動,臉上神色甚至還比之前麵更冰寒,薛子清又想了遍自己說過的話語,依然不知是哪裏說的不對惹了她如此,可也不好出聲詢問,正想著再說點什麼,便見宛然悠悠開了口。
隻他見宛然對著他輕輕福了身,垂下眸子言道:“山中自不必其他地方,更深露重夜微涼,世子此時在此實是不合禮數,且孤男寡女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被人瞧見了不好,世子還是請回吧,小女便不再相陪了。”說完竟是再不瞧薛子清一眼,兀自轉身離開。
薛子清愣在當場,他想過宛然會生氣,會怒斥他,又或是會對著他流淚哭訴,或是盈淚委屈,就是沒想到宛然會是如此淡然淡漠,好似他說的與他無關,是另一個陌生人般,更加讓他難過的是,宛然好像壓根就好像是他並不重要般,淡漠的彷如他將才說的是與別人婚事般風輕雲淡,讓他覺著自己將才就是一個小醜,自說自話的表演了半天卻博不來她的笑顏如花,這叫他心中如被灌了風般空蕩蕩的。
這樣的感覺叫薛子清心慌,夾雜著沮喪,難過與憤怒,與失望,隻覺著她此時依然在生著氣,並不理解他的心意,頓時心中就是一陣鈍痛。可他見宛然竟是真的轉身就走,絲毫不留戀,心中頓時就一絞。當即便想追著上前去攔她,嘴裏喊著宛妹妹,手一即刻便想著去拉她,隻他的手指滑過她的衣帶,掠過她的衣角,觸手間那衣帶卻自他的手指間溜了出去。
那感覺就好似一直在空氣中抓著東西,眼見終於觸及了,卻隻能眼睜睜的瞧著那到手的東西慢慢從指間流逝,感覺非常的不好,叫他覺著眼前的宛然同樣是,明明早上的時候好好的,可此時的她卻是離他是那樣的遙遠,且是越來越遠,叫他無法觸摸,叫人捉摸不定,隻能眼睜睜的瞧著,無力改變。
他登時慌亂起來,心中感覺到宛然正一點點的離他遠去,心中將母親更是恨得咬牙,然宛然此時在不遠的地方站定,目光清冷無垠的望了過來。那清冷的身影籠罩在一片冰寒之中,月光下的麵容肅穆端莊,姿容高貴清冽而又不容褻瀆,渾身透出一股明明白白的拒絕,幽深的眼睛盯著薛子清,見此情形,薛子清一下便愣住了,僵硬著身子再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