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景睿言罷,卻見宛然默然不語,心中卻生了顧挫敗來,扭過身子不去瞧她,可自己不開口她卻也是不言語,他又覺著一點意思也無,又扭頭瞧去,目光與宛然的撞的一起,微微一愣,心頭劃過一絲歡喜,可下一刻,便見她目光清然的瞧著他,那一雙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寶珠,如白水銀裏養著兩丸黑水銀,叫他登時心頭狂跳,一時怔愣。
“昨兒勞世子相救,匆忙間也未曾道謝,世子大恩,小女謝過。”說著對著他輕輕福了福身。
寧景睿登時便生了不悅,隻一口氣堵在心間卻又無處發泄,隻得怏怏的道:“姑娘客氣了,不過是路過順手一撈,當不得如此。”
這話一半是惱怒,一般卻也是實話,雖說他此時負傷在身,可這於他來說的確算不得什麼大事,隻心裏又憋著一股氣,氣什麼呢?氣她如此不珍惜自己個的身子自己親身涉險?氣她如此不開竅對他言謝?亦或是氣她沒心沒肺,如此清冽冷然?不過一個小女孩,尚還未長大成人,想罷他卻是搖頭一笑,是他強求了。
宛然見他神情怪異,當中帶了點失望卻又隱著絲雀躍,隻這些於她來說並無關礙,他好或不好於她來說就像今兒的天氣晴或是不晴般順其自然,自是影響不了她的心情。眼瞧天色也是不早,便想出聲告辭,卻聞他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話。
“那登徒子著實可惡,竟是敢對你下手,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麼貨色……想來此時應是得手了。”
宛然被他這話弄的有些莫名,思來想去也沒什麼可疑的,瞧他也沒解釋的意思,正想說是什麼的時候,突然心中閃過一個疑竇,麵色驚疑的問著他:“那崔公子是你動的手腳?難怪我見他一出屋子便似是痛苦不堪,還以為是驚嚇所致,卻原來是你……”
寧景睿見她恍然的神色,將才那悶悶的心情便又一下就活了起來,麵上卻也沒佯裝惱怒,道:“怎的?我幫你處理了他,你不高興?”
宛然聞言倒是笑了,揚眉道:“那崔公子與我無冤無仇,我也隻曾見過他兩麵,算不得認識,他如何於我又有何關礙?”說完便瞧向遠處,心中想著,此時隻怕是那崔公子已經送到了薛子清的麵前,怕是凶多吉少呢。
若他聽到這一切皆是他那高貴的娘親布下的,這人也是她安排的,這一切的一切皆是出自他那高貴典雅,賢良淑德的娘親之手,不僅毀掉了他的前程,隻怕也會就此將侯府拖入萬劫的深淵,想來這會是早就怒不可遏,依著他那涼薄的性子,定是將魏國夫人恨的入骨,如此想著,嘴角便微微翹起,隻道是今兒這是大快人心。
寧景睿見她如此,微微笑了笑,神色莫測的瞧著她,幽深的眸子裏有火花跳動:“替你解決了這麼棘手的問題,你便不謝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