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小廝聞得裏間的聲響,登時便覺得口幹舌燥的,隻他還不忘要發出信號,待他將信號發完,就聞裏間公子的嘶吼聲,正想著是不是誤事了,卻聽見那床板還在吱吱響,這才鬆了口氣。不一會,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喧囂聲,果就見一簇人簇擁著朝這走來,小廝忙對著裏頭喊了一聲。
這後殿暫且掠過不提,卻說魏國夫人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之後便帶著丫鬟婆子們匆匆往這帝君廟趕,在山道上見到受傷的曉綠,她已是心中大定,便假意囑咐了幾句,見到紫蘇發出的信號,她心中焦急,便派人送她下山,而自己則匆匆帶人往山上趕去。
隻,她行至半途卻還是沒見到紫蘇返回來稟報於她,原本按照計劃,紫蘇自是在半途便要返回來言道因自己因在半路上跟丟了宛然,她便好責罵紫蘇幾句便發動人前去尋找,再到那帝君廟裏鬧一場,很快便可以讓人找到宛然被遭人糟蹋一事。
可等她到了帝君廟裏還是沒等到紫蘇的消息,左右等不到,正想著是不是哪個環節出錯了的時候,卻見張婆子前來稟報,言道人已經給弄到了帝君廟裏了,那崔公子也已進去,此時隻怕已是成事。
因著這張婆子先前是被她派去守著那小木屋的,並不明白情況,是以她一來稟報,魏國夫人心中便起疑,正想喝問,卻聽她自己講道是因為紫蘇因著腳疼,無力走動,這才令她前來給魏國夫人報信。
這樣一說,魏國夫人心中雖疑惑也還未能全消,可到底也說得過去,又惦記著崔公子的事,便也沒往深了想,隻道等尋到紫蘇還是要嗬斥她幾句的,如此大事她千叮嚀萬囑咐的交代不可與外人道,她卻還是如此不可信,因著貪圖享樂便隨隨便便的將一切道與外人知,也幸得這人是她府裏的粗使婆子,素來尚算是聽話,若然是別人,隻怕這會是連命都沒有了。
如今她已帶人到了這帝君廟裏還是不見紫蘇的身影,魏國夫人心中微微有些擔心,隻瞧著這帝君廟裏也沒瞧見宛然身影,這才稍微安了心。又見薛子清帶的人裏也沒瞧見宛然,她這才疑慮全消,隻道那後殿裏麵的人定是宛然無疑了,此時的她早就不管紫蘇的去處了。
而此時的大殿中,皆都是些前來祭拜的文人學子,見到她前來,紛紛給她見禮,這一番禮數下來,也耽擱了不少時間,她心中焦急,恐等的多了耽擱了時機,便也尋了話頭來。
“不說陶公子摔傷了麼?可是要緊?這些個奴才是怎麼照顧著人的,如何叫主子摔傷了去?對了,陶姑娘一聽聞她哥哥受傷,便急急的往這趕,此時卻是怎的也沒瞧見?莫不是這兄妹倆皆都在廂房裏?”
她言罷眾人這才發覺沒瞧見宛然身影,薛子清蹙眉朝著四周瞧了一眼,言道:“將才因傾霖尚在昏迷,便將他安置在客房裏歇息了。出來後便遇見娘親,並沒見到宛妹妹,母親不是與她一起的麼?怎的放她一人前來?”
魏國夫人詫異道:“陶姑娘一聞她哥哥傷著了,便要上山來查看,我見她如此焦急,尋思著她一人不放心,這便陪同一起前來。哪知半道上我這老骨頭老胳膊的卻是走不動了,沒一會便累得氣喘籲籲的,這才吩咐紫蘇與她那丫鬟一起陪著她前來,可半道上我遇著她那丫鬟,竟是因扭了腳而躺倒在路邊,我雖心中焦急,可想著有紫蘇在,便也沒多疑,隻帶著丫鬟婆子急急的趕了上來,哪知卻是不見人影……怎的你們沒見過她?或許是她已經去了她哥哥休息的客房裏?”
薛子清正待說些什麼,陶傾霖扶著小廝的手一拐一拐的擠到了麵前,額間還淌著血,隻簡單的包紮了下,此時瞧著竟是給人一種瘦弱的感覺,加之他神情焦急,麵色陰沉,又讓人覺得雙目中流露出的目光凜冽,隻見他此時神情著急的問著魏國夫人,道:“夫人,我妹妹可還好?將才晚生在後麵醒來聽聞這前麵很是熱鬧,以為是妹妹尋來了,卻聞夫人言——夫人此話當真?可晚生並沒瞧見妹妹前來,晚生不過是摔下的時候磕著石頭碰暈了頭,順帶扭了腳,並無大礙,妹妹此時卻怎生不見了?還請夫人細言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