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神一晃,心中生寒,腳下發軟,身子隨著也晃了幾晃,一副慌亂無措的模樣,恰這時去而複返的曉綠見到,趕忙將她扶著,穩住宛然的身子,急聲問道:“姑娘怎的了?卻是為何如此?可是出了什麼大事?”又見不遠處站著一臉急色的侍墨,便又問道:“侍墨你這時在這兒作甚?怎的的沒侍在公子身邊?”
宛然卻是不答曉綠的話語,扶著她的手穩住了腳步,便快步走上前去,急聲問著侍墨道:“侍墨先別急,你慢慢說,哥哥到底怎麼了?可是哪裏摔著了還是……?”
侍墨尚未緩過氣來,兀自喘著氣,話都說不完全:“姑……姑娘……公子他……”
不待他說完,紫霞卻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顫著聲音對著魏國夫人與宛然言道:“是奴婢的錯,夫人叫奴婢跟著照看世子與陶公子,都是奴婢不好,沒照看好世子與陶公子,才叫陶公子失足從山坡上跌下去,此時正派了人前去尋找,可……”
宛然聞言,登時便麵色煞白,身子搖晃得厲害,抓著曉綠的手緊緊掐著,神色竟是像要暈厥,而她身後的曉綠聞言已是麵色慘白,整個人宛如雷擊般呆滯,依著宛然這才勉強穩住身子。
魏國夫人眼見宛然主仆如此驚慌,竟是僵在那裏茫然無措,六神無主的,這才怒斥道:“瞧你們這些作死的奴才!竟是將個主子都護不到,還要你們有何用!如今竟是還不知悔改,隻一味的哭泣求饒——府裏的規矩你都學到哪去?還不快說陶公子如今如何了?”
此時的侍墨已經喘過氣來,聞魏國夫人如此嗬斥,自也是心頭一跳,他自小孩未見過如此凶神惡煞般的主子,隻也就一晃而過,皆因那不是他的主子,自也就不用害怕,是以他一聽魏國夫人言,便答道:“公子一跌落我與侍硯便帶著人前去尋找,這尋了大半天才尋到,那處跌落的地方有些陡峭,恐是公子腳下一時失察這才跌了下去,到我們尋到公子的時候已然是過了小半個時辰之後,將尋到公子時他尚且昏迷著……奴才見世子守著公子,命人抬著公子往山下來,侍硯又在旁忙前忙後的伺候著,奴才恐姑娘擔心,這便先前來報與姑娘知,如今想來應是已經醒了。”
宛然聞言登時眼眶便就紅了,眼淚似那珍珠般不斷往下掉,整個人悲戚不已,魏國夫人見此,忙道:“可是實情?沒半點瞞騙?那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請了大夫前來為你家公子瞧瞧!”
跟隨來的人將才皆都隨著薛子清與陶傾霖走了,如今在此的也不過是幾個丫鬟婆子,老的老小的小,便就是不是,也是身份尊貴的,自是不會去做著等粗使。侍墨聞魏國夫人言,瞧向宛然,見宛然點點頭,這才拔腿便回身跑開去。
身後魏國夫人見他走了,這才對著宛然言道:“你也莫著急,指不定沒你想的壞,許是因驚嚇暈了過去也是有的,隻不知此時真實情況是何,你先隨紫霞前去查探清楚,等這事了了,我定要將那隨身伺候的奴才打殺了,叫他們不仔細伺候著主子!”
紫霞聞魏國夫人話,便起身來到宛然身邊,扶著她,言道:“姑娘快莫先傷心,先隨奴婢前去瞧個究竟才是。”
宛然聞言,抬起滿身淚眼瞧了瞧紫霞,見她神情篤定,便也點點頭,又朝魏國夫人瞧去,可憐兮兮的模樣叫人瞧了心生不忍。
魏國夫人見此,拉著宛然的手,寬慰道:“孩子,莫怕,一切有我呢,你且叫紫霞帶著你先去瞧個究竟,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將才那小廝不也說了是暈迷,一切尚還未有定論,不必在此先杞人憂天,指不定真沒什麼事,到時卻是自己嚇自己,虛驚一場了,還是先確定要緊,便快些去吧。”
宛然見她如是說,似乎也是心中定了些,麵色已沒了將才的慌亂,眼裏的淚珠也逐漸止住,隻神情間還是無助,依著紫霞的模樣瞧著依然無措。
魏國夫人見了,麵上雖依然掛著沉重與焦急,可心底卻是樂開了花,隻道今兒的事情皆是順利,對於後麵發生的事隱隱的有種雀躍的期待,直想著等會宛然便就身敗名裂,再不能勾引薛子清,心中那股雀躍差點壓抑不住,麵上那偽裝的模樣一度有了一絲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