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如意算盤卻是打錯了,薛老太君不但沒對宛然失望,反而還對她倍加關心,竟是親自查看起宛然身上來,唯恐她受到一點傷害,神情更是關懷備至,嘴裏說著責怪的話,可神情卻滿是緊張,絲毫沒半點怪罪的意思,登時又惹得她咬牙。
宛然感念與薛老太君的關懷,可瞧著魏國夫人,見她此時雖麵上笑著,可她知道她此時定是心意難平,氣著呢。想來也是,自己幫了這國公夫人,在她眼裏瞧來卻是她為了富貴去攀著人家。不錯,原本她如此做是存了心思的,可與她那齷齪心思卻是不同,在她眼裏,但凡是有半點不合身份的想法皆都是愛慕虛榮,該千刀萬剮,丟如油鍋才是。
心中嘲諷,可麵上卻還是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情,道:“是,是宛然欠思慮了,謝謝老太君與夫人提點,宛然感激不盡。”
薛老夫人見她神情惶恐,麵上神色也是知錯認錯,當下便點點頭,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往後不可如此魯莽就是。”
魏國夫人也著意的安慰了幾句,這才言道:“想來你母親體弱,也是少有教導你這些個東西,不若這樣,我瞧母親很是喜歡你,且一直嚷著要去後山遊玩,不若你明天便與我們一起前去吧,權當是陪著她賞玩,也讓母親身邊的嬤嬤教些個規矩與你,可別小瞧了柳嬤嬤,她可是宮裏出來的老人,什麼規矩教養可是一般人家比不上的,你瞧可好?”
宛然心道,原來在此等著我呢,抬眸間卻是目光悲切的言道:“是呢,母親一直臥病在床,便就是想教也是無力……如此,我便厚顏應下,謝過夫人與老太君了。”
魏國夫人這才哈哈笑著,道:“謝什麼呢,這孩子,我還得多謝你能來陪母親解悶呢,既是明早要早起,今兒便早些歇息,莫送我們了,快回去吧。”
薛老夫人瞧著魏國夫人的表現,心中很是滿意,又叮囑曉綠與冬菱好生伺候著宛然,則才扶著柳嬤嬤與魏國夫人的手離去。
魏國夫人一麵走一麵心中惱恨,麵色也就陰沉了下來,待將薛老夫人送回了院子,在自己房中坐下的時候,這才衝著身邊的林嬤嬤言道:“瞧瞧,就這般德行母親還將她護在手心裏,也不知到底是瞧上了她的哪一點,這都還是個姑娘家呢就如此不知輕重,若是真依母親的意將她娶進了門,隻怕將來惹出的禍事更多。”
林嬤嬤見魏國夫人心情不好,便順這她的話言語了兩句道:“夫人說的是呢,如今老太君隻是被她那柔弱的外衣蒙騙了去,少不得要如此對她,待明兒過後定就不會如此,夫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魏國夫人聞言,再一想林嬤嬤也說的有理,這才消了氣,可此時她的心裏卻是莫名的有了不安,便問道:“事情可是真安排妥當了?不會有半絲遺漏?可千萬大意不得,明兒若是不能一舉將她拿下,往後可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再下手隻怕也會遭人非議。”
林嬤嬤自是應下了,言道非常好,可她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是打鼓了起來,往常也沒見這魏國夫人如此惦念著,不過的吩咐一聲便不再過問,可今兒卻是接連問了幾道,想是真怕這陶宛然不落套,可她自也不敢表露出來,隻好言相勸著,又過了一會,這才消了她的戒心,自在她的伺候下上床歇息不提。
宛然回到屋裏,散了長發,換上家居服,在曉綠冬菱服侍下自淨房梳洗後出來躺在床上的時候,劉嬤嬤卻是已經回來了。
見了宛然,肅穆的稟道:“老奴奉姑娘命前去打探,今兒那撞上姑娘的公子卻是這城中的崔家崔公子。這崔府世代經商,多做米糧與布匹生意,也算這臨江地區的大戶人家,到了崔老爺這一代,為了能讓家族的商號有更大的助益,崔老爺便給他弟弟捐了個官,如今在二老爺手底下做事呢。
這公子如今年方十八,雖是庶出,因是一脈單傳,故而府上老太太很是寵溺,總想著給孫兒聘個知書識禮的書香門第人家的大家閨秀。然而這崔公子卻是個不思上進的,整日裏流連在煙花之地,府裏更是美婢妾侍成堆,許多高些的人家自是不願將女兒嫁於他,低些的崔家又瞧不上,如此便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這才將親事耽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