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聞言心中一震,隻麵上卻是淡然一笑,道:“大師所言非也,所謂悟性,不過泛泛,那也隻是心中執念不深,容易動搖,但這也不能不說不是。若說是沒緣,我此刻便不會出現在這寺中,可若是有緣呢,也不盡然。說到底這回頭是岸幾字不過是佛祖心中的美好願望而已,我卻是不信,隻知道但凡我所要的,定是要親自去爭取,對那些個擋道的鬼鬼魅魅,唯有掃清才能到達我所要的地方。”
宛然說完便輕輕的朝著慈雲大師福了福身子,自朝外走去。
笑話,什麼回頭是岸,她又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隻不過是將王氏母女加諸在她一家身上的傷害再加倍還回去而已,沒再要些個紅利,已算她良善。她不用想也知道,此時若是住手,隻怕她與母親哥哥還會似得比上一世更加的淒慘,若是王氏與陶素婉知道什麼叫回頭是岸,便也不會如此對她,在她醒過來的第一天還如此算計與她,若不是她早有防備,隻怕這會她與娘親早成了人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如今這番話該與她們說去才是,憑什麼如此對她講!
慈雲大師望著宛然走遠的身影,卻也隻無奈的搖搖頭,捏著手裏的念珠,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便也自出了院門走了。
隻這一幕恰被尤嬤嬤瞧見,她不解的瞧著二人,竟是聽不懂二人在說著什麼,可又察覺出氣氛的異常,最後宛然竟是生氣了,當下心中更是疑惑,如此沉靜的性子,溫雅的一個人,怎生的幾句話便生了氣?
這叫她莫名其妙,可也隻是瞬間便過,此時她的整個心神唯撲在國公夫人的身上,便就是察覺到什麼,也不敢去亂猜測,跟是不敢亂嚼舌根,隻搖搖頭,回身瞧了眼緊閉的房門,又安心的站在一旁候著。
宛然從國公夫人的院子中出來已是一個多個時辰後的事了,此時已是近黃昏,暮色暗淡,殘陽如血,碩大如一個盤子般掛在天邊,照得那雲彩也如披上了層金色。此時山風送寒,香客們都已下山,而增人門正聚在大殿做晚課,寺中顯得極為清靜,隻那不時飛過的鳥兒的鳴叫聲不時的在耳旁響過,叫人心情愉悅。
回到院裏,氣鼓鼓的還是不能消氣,香巧見她神情不虞,猶豫著要不要說,倒是冬菱機靈,知道她這是在國公院子的時候與那慈雲大師漆了爭執傷了和氣,這會子正氣著呢,遂斟了杯茶給遞給她,言道:“姑娘,便莫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當,奴婢是不明白慈雲大師說的那些個佛祖啊,岸啊什麼的,唯姑娘的話語卻是明白的,也覺得姑娘說的在理,依奴婢瞧,姑娘便不用去管他說的那些話,隻姑娘認為是對的便去做就是,就算別人不理解姑娘,不還有奴婢幾個的麼,姑娘不擔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