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青鬆在廊下來來回回的走動著,崔嬤嬤見他著急,卻也不好勸阻,隻令丫鬟搬來椅子,這才退至一旁,繼續忙碌著。
不一會,椅子就被抬來,小丫頭把椅子放下,請了他入座,便在旁候著,嚴青鬆這才坐下,他麵上清冷,氣息沉穩,可心裏卻是緊張無比,隻願這夜晚能盡快過去,姐姐與他那未出世的外甥能平安脫險。
幾日前他得知姐姐聞知姐夫負傷失蹤,不論分明堅持要去尋找,竟是連老王妃也無法阻止,且不論那惡寒之地如何,光就她那七個多月的身孕便就叫人擔心,偏生她一徑的嚷著要去,竟是以死相逼,老王妃無奈隻得應允。
本該是王府派人前去,可,又怕她不聽勸,念著到底還是姐弟情深,無奈之下給他去信,請他務必途中攔截,若是能將她勸返自是最好,若是不能,路上也好有個照應,莫叫她獨自一人前往。彼時的他正在軍營裏點卯,一聽之下大驚,與長官告了假就直奔王府,問明情況之後急急忙忙的隨著路線追趕,風餐露宿的,終是被他給趕上了,卻不料一來就驚聞姐姐驚了胎。
他悔的握緊了拳頭,初時他聞道姐夫出事,就該當心點才是,隻道也曾去信安慰她,再是料想她此時已經是七月身孕,自是不會如以前那般,多少也該顧念腹中嬰孩才是,卻沒想她竟是不顧自己身子與腹中的小外甥,執意前往。
可此時說什麼都是多餘,事已至此,多想也是無益,卻是該想想怎麼應付眼下的情景才是。此時聽著房中有響起一輪叫喊聲,當想便回過神來,拉著一旁的崔嬤嬤,道:“一應藥物可有備妥?”
崔嬤嬤頓時一愣,道:“因著是突然啟程,加之走得緊急,是以隻是於庫房裏帶了些補品和安胎藥,並不曾多備下些別的,就這些也隻剩下不多——想來這些藥材這莊子也該是有的,到時我們與主人家說清楚情況,想必也不會阻攔,怕隻怕……呸呸,瞧這張烏鴉嘴,王妃定是會母子平安順遂才是。”崔嬤嬤說著竟是自掌了兩下巴掌,隻道自己真是晦氣,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幸得世子爺不曾計較。
這一路來得匆忙,王妃又是急著趕路,雖說馬車也是鋪著厚厚的皮毛,並不顛簸,可匆忙間出門卻還是沒仔細備妥,雖也有備下接生婆子,可也沒預料到會早產啊。
加之當時匆忙間也是來不及細想,再者到底是先備下這些個東西總是不吉利,因此她們當時也是沒想到這一層,此刻手邊卻是沒有急救藥材的,而,如今王妃突然驚胎,這若是順遂還好,可若是難產,極容易會導致產後血崩,若是不及時止住補血,輕則會導致體恤氣弱,導致身子氣虛,重則卻是會奪人性命,說不定還會導致一屍兩命的慘劇發生,因此此刻若是沒有這些個藥物在身卻是不行的了。
嚴青鬆聞言將想嗬斥她如此粗心大意的,可一聞後麵的話,便知道她的意思,忙道:“嬤嬤所言極是,卻是無需如此。”言罷便衝一旁的趙管事道:“為防家姐突發狀況,還得勞煩管事把這庫房裏那些個可以補氣補血的藥材備下些,這是酬金,還請您費心了。”
趙管事卻是猶疑著不敢接過,道:“公子,非是小老不肯相幫,實則是小老做不了主啊,說了是管事,那是主子抬舉,實則不過一奴才,這借住庭院一事尚屬小事,小老尚可相幫,可這藥材……非是小老狠心,實是我家主子出門前就曾交代過,不能輕易動用,此時我家主子又不在,這……”
嚴青鬆聞言,當下心中焦急,此時可容不得出半點差錯,唯有焦急的道:“敢問你家主子是誰?姓甚名誰?此間又是在何處?”
“這……我家主子卻是姓趙,乃是藥材商人,卻在月前便出門去了,歸期不知。”趙管事瞧了瞧嚴青鬆道。
嚴青鬆此刻那還管得了這許多,當下便掏出令牌道:“老人家,你瞧好了,此來安遠侯府的信物,我來安遠侯世子,裏間那正生產的是家姐,這是兩千兩銀票,先當定金交於你手中,少了到時我再補上,多了權當是與你家主人的,如此可好?況,你也瞧見了,這月黑風高的,便就是去尋找隻怕也是不易找到,你便行行好,應了下來吧,隻到時你家主子若是怪罪下來,你便叫他去侯府尋我,我自當負全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