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卻也是要和她說起這些事情的,聞言便道:“姑娘睡下後,老奴便前去打探了一番,二夫人自送走了魏國夫人一行後回來卻不見知府盧夫人,聽聞下人說道卻是不知因何逛了會院子後不但不與人告辭,竟是怒氣衝衝的就走了,二夫人前去追趕,盧夫人卻已經遠去。回來途經園子時暈倒了,說是動了氣,驚了胎,響後已經醒來,道是無礙了。
大姑娘那兒,白天竟是沒陪著小姐們聽戲,晚上也沒出席,這到也罷了,可二夫人暈倒也不見她前去探望,隻道是今兒驚著了,此時在院子裏休息呢。倒是將才老奴在大廚房裏卻是聽聞了另一種說法,隻道響午那會子大姑娘神情陰鬱的園子子裏,遇著二夫人了,說將了幾句,後麵二夫人與大姑娘似乎起了爭執……”
宛然聞言卻是勾起唇角,過了半響,衝著何嬤嬤道:“去準備轎子,我且瞧瞧嬸娘與大姐姐去。”
“對了,還有一件事,靜雅郡主下午著人送來了一大箱子滋補身子的藥材,一半與姑娘,一半與夫人。老奴見姑娘睡的深沉,便推辭說禮重人輕受不起,可對方堅持,加上二老爺在一旁說著話,老奴這才自作主張的替姑娘收了禮,道了謝,一並將藥材入了庫,姑娘,你瞧……”
宛然明顯一愣,想著早上靜雅郡主的用意,知道這是對方敲打她的意思,此時若是不收反而不妥,便爽快的朝著王嬤嬤露出一個笑容,道:“嬤嬤不用擔心,收下就是。”
敏馨院,王氏早已經醒來,用軟枕將腰部墊高一動也不敢動地躺在床上養胎。她今年也已經三十有八,早便不是年輕那會,就是磕著碰著也沒大礙,如今這身子本來便因生養了前麵的四胎而導致身子大不如前,好容易又有了身孕自是愛重,偏她算計心重,隻道若是老夫人聽聞她有孕又操勞著家務,想著定是會對她讚揚有加,也會更加信任自己,而陶沛冉那也可以博得個賢惠的好名聲,他愧疚與她,也會多些疼惜自己,不會叫那起子賤人迷了眼,想以這胎固寵保權再爭個美名,這才將有孕之事瞞了下來,隻待今日爆出好一舉三得,誰知竟落得如今下場。
自她有孕以來,一直就害著喜,隻她卻是掩飾的很好,叫眾人都不知道她幾時又有了身孕,奈何胎兒一直不穩,加之怕被人瞧出,壞了計謀,便一直都是極度小心,勞心費神的,很是辛苦。好容易平安渡過,今兒本想利用著來打擊三房,討得一個好名聲,如今算計皆都落了空,肚中骨血也差點不保,此時便就更加的小心翼翼,隻願保他平安,便就叫她舍棄生命也是願意的。
這麼些年來,中饋之事一直都是她在打理著,因此惹得沈氏不滿,一直也是算計著想要奪過去,可卻是每每都不如願,這一方麵得於她的家人,一方麵也是她進退有度,處理的井井有條,這才叫婆母對她青眼有加,便就是沈氏是她的親侄女也是沒得她高看。
雖說這中饋之事也是駕輕就熟,可畢竟還是勞心費神的,加之老夫人大壽,要操心的事也多,加之今兒遭遇這一連番的打擊,又遇著陶素婉不知輕重,頂撞於她,這才導致她急火攻心,猛然昏厥過去,忙請了大夫,煎了兩大碗安胎藥下去,這才穩住了腹中胎兒,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大公子陶清源的妻子許氏在一旁伺候著,說來她也是個賢良淑德的,隻是這性子逃過綿軟,一向被王氏壓製得死死的,從來對王氏的話不敢不從,也因此在她進門還沒滿一年的時候便又給兒子納了幾門妾室,卻是半點不敢有意見。這若是換做別人家,早就不知鬧成怎麼樣了。
隻這王氏卻也是個心理扭曲的,自己的丈夫寵著小妾,她見許氏與這陶清源的感情很好,算得上是夫唱婦隨,心理瞧著不痛快,她便也給自己的兒子納了這許多的小妾,隻道是要他多開枝散葉,實則卻是為了平衡自己心理的怒氣。
隻這樣的心思她卻是不敢叫人知曉,是以對這許氏也算是不錯,但凡有點什麼也還顧著她,可此時的她無心敷衍別人,見這許氏站在那裏竟是如雕像般不動,當下便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道:“你杵著做什麼,還不快點替我捏捏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