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也詫異靜雅郡主為什麼會替自己與哥哥說話,宛然卻是無從探究,重活一世,她總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慎會再次的重蹈覆轍,不但累及母兄,還會讓著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白白糟蹋。是以自醒來起,但凡又有點風吹草動,她便風聲鶴影,神經高度緊繃,生怕行差踏錯,皆因那踏錯一步便是萬劫不複的深淵,再無重來的可能。
想來那郡主也不是個性情寬厚仁慈的主,瞧她對待王氏的態度便就可知,可不管如何,這份情她還是要領的,隻她如今的處境也容不得她清高,便就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母親與哥哥打算。
這兩個一個性格懦弱,加之病體在身,又懷有身孕,對嬸娘和祖母也是不曾疑心,一個呢,是個書呆子,向來不管這內宅的事情,也與前世的她一樣,確信這裏的都是他嫡親親的家人,全身心的信任著,卻不知這是一群豺狼……便就是她如今的處境,也是處處受人掣肘,多有不便。
或者者也是父親所希望的,隻盼望著哥哥能靜心讀書,因此也一直教導哥哥不管內宅的瑣事,事實上,大周的男子也確實是不曾過多的過問後宅裏的事,都道男主外女主內,男人在外拚搏打天下,女人在家主持家宅的一切日常瑣事,這是世代傳下來的古訓,輕易更改不得。
宛然這邊想著,那邊靜雅郡主卻是已經端起了茶盅,輕呷兩口,瞧神情卻是不準備再和陶福的其它公子多言。
容氏見靜雅郡主竟是不曾叫其它的陶府子弟去問話,就連她一向最喜歡的孫子陶傾翔也不曾得到她的高看,反倒對大房的陶宛然姐弟兩讚賞有加,這讓她心中不悅,可麵上卻也不敢多言,衝陶傾源他們笑道:“郡主對你們的讚揚與期許一定不能忘了,定要時時刻刻的記在心上才行,也不可驕傲誤事,壞了自己的前程,壞了陶府的名聲,可記住了?”
眾人見容氏如此鄭重其事,又見廳中夫人小姐皆都瞧這他們望,當下群情激奮,竟是異口同聲的答道:“是,祖母記住了,孫兒定不負祖母與郡主的期望。”
容氏這才笑著點點頭,嘉許的道:“好了,拜也拜過了,壽禮也呈了,有你們在此,姑娘多有不便,也便都要拘束著,就都散了吧,傾源你帶頭,招呼著這些弟弟喝世子前去前頭吃吃喝喝去吧。”
陶傾源這才答是,又與靜雅郡主與各夫人見禮,領著眾人便就朝著花廳的門口走去。
魏國夫人自是不會留學子清也在這,這一些公子哥兒一走,可就隻剩下他一個外男在此,若是不緊著走,那有是惹眼的一個,少不得還要遭人算計。
對於將才王氏算計她兒子的事,此時她也是十分憤怒,要說早些她還有些顧忌著陶家的名聲,想要六點顏麵給王氏,可如今已經是不想留情麵,隻想著如何盡快的將這不知羞恥,想要攀附權貴的王氏母女兩知道什麼是高低貴賤。
若說此時的她若還不知這陶素婉的心思的話,那她也真是白活了這些年了,說來她也是久經沙場,曆經內宅曆練的,這王氏母女什麼心思,那是一眼便能瞧個分明。此時的她卻是覺得這王氏母女竟是不知羞恥,想憑著自己低賤的身份嫁到侯府,簡直是癡人說夢!
至於婆母瞧上的陶宛然,這倒是個知趣的,隻,那又如何?就算她沒有那樣的心思,可自己婆母的心思同樣不能小瞧若是她父親尚且健在,那倒是一門不錯的親事,可如今的她也隻是一個破落戶,自是配不上如今的薛家的。
再來,她就不信這陶宛然便就沒有這樣的心思,未說先前家境好的時候,說沒有拿都不能讓人相信,便就如今這樣的境況下,也定是會萌生這樣的想法,隻因如今的她隻是一個破落戶,定是想要盡快為自己找到一個靠山,也好接濟哥哥母親著些,未說侯府這樣有著潑天富貴的高門人家,就更會是她攀附的對象。
薛子清見母親如此說,便也隻能懨懨的起身,隨著陶福的一眾子弟錢往前廳去。想著早上的那驚鴻一瞥,心中卻是不甘,現在在那園中的人是誰尚且還不明,將才聽王氏母女提到六姑娘,尚且還不知道是不是,唯有自己瞧一眼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