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鴻飛笑道:
“要是沒你這個三弟子配合,老夫要查明田世南的行跡也頗不易。就是田原,大概也隻有你出馬才能把他請到此地。”
餘若水謙遜道:“哪裏哪裏,弟子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而已。”
一股涼氣直鑽田原的背脊,他此刻的心情也正如宇文燕一般,直覺得世道渾濁人心險惡。
爹娘一直把餘若水視同骨肉,沒想到卻是養虎遺患,自己這許多日子來,對他從沒絲毫懷疑,卻原來早就鑽進了他的圈套。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行蹤,在衢州府裏演出了一場久別重逢的好戲,又把自己引上一條事先早安排好的賊船。
要不是冷門主意外出現,自己本來在三江口就已葬身火海。
田原,你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天一劍派的弟子中,餘若水的武功僅隻比花容稍稍好些,為什麼其他人都死去了隻有他還活著?
在三江口他中了那麼多槍卻沒有一槍紮在要害,這原本不就是苦肉計麼?
自己當時隻要細想一下就能看出其中的破綻,唉,隻怪自己對他太過信任了。
田原搖了搖頭,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而這卻偏偏就是真的。
不僅餘若水,還有帥獨缺,為什麼他們都投靠在天道教門下,宇文鴻飛真可算是無孔不入了!
田原歎了口氣,黯然道:
“為什麼,你們這是為什麼?”
餘若水笑道:“田原,你也忒笨了,連人往高處走的道理也不懂麼,在天一派,我拚死拚活,師父師娘也不把我當個人……”
田原厲聲喝道:“你還有臉叫師父!”
餘若水嘿嘿笑道:“師父就是師父,餘某沒齒不忘,不管他們待我怎樣。”
田原道:“我爹娘虧待你了?”
餘若水道:
“怎麼說呢,就算他們對我好又怎樣,我還不照樣是三弟子,有什麼好事,首先想到的還不是呂不空和葛令威,就連我喜歡的女人也不願和我好,還不就因為我是三師兄葛令威是二師兄麼……”
田原怒道:“胡說,你怎能和葛大哥比,葛大哥忠心耿耿,是非分明,哪像你這般陰險毒辣!”
餘若水啞然而笑:“葛大哥?田原,我實話跟你說吧,葛令威不過是我手下的一條狗,他早就是我們的人了。”
田原渾身一震,叫道:“你騙人!”
餘若水道:“我又何必騙你。葛令威,哼,葛令威,”
餘若水臉色一沉,“你搶我的女人,我就要把你玩膩了再一腳踩死!”
田原驚道:“他們是你殺的?”
餘若水冷笑道:“何止他們倆人,連呂不空也是死在我的手裏。”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物事,扔到田原腳下,田原一見之下不由得吃了一驚。
在他眼前的是一雙鞋,麻鞋,鞋後幫上纏著一根藍布條。
正是呂不空遇害的那天他和依依躲在地窖裏看到的,害死呂不空的凶手穿的鞋。
原來這凶手就是餘若水,怪不得呂不空眼裏會露出驚奇的神情。
田原清清楚楚記得呂不空臨死時隻說出一個“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