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決定深深給他上了堂課，但他不後悔，說不上勝敗，至少做了想做的，該做的。
“放心，他們沒事。”龍星虎摁滅香煙，“說真的，我從來沒佩服過誰，你林銳是第一個，淩皓沒死，但你在黔州肯定待不下去了。”
聞言，林銳算聽出味兒了，對方之前說的完全是為了接下來做鋪墊，心裏愈發苦澀起來，已預感到龍星虎此行目的。
“事後，淩老調查了那件事真偽，確實對不住你們，但淩皓如今還昏迷不醒，半死不活，淩老不願追究，你卻必須離開。”龍星虎又點燃一根煙，“淩家、童家下麵的人，不會這麼輕易就算了。”
病房內陷入寂靜。
林銳想起身坐著，龍星虎扶了扶他。
淩老不追究，那是因為淩皓錯在先，還殺了條人命。淩家、童家下麵的人追究，是因為淩皓受傷，婚禮被攪，兩家聲譽受損，在整個黔州算是傳開了，丟盡臉麵。
在他們這樣的家族眼裏，要洗刷恥辱隻有一條路，讓林銳這個罪魁禍首……徹底消失，讓一切源頭……灰飛煙滅！
避其鋒芒，離開黔州，才有一線生機！
兩大家族在黔州影響力極大，甚至在國內也算一方不小的勢力！
“來……根……”林銳瞥一眼龍星虎，後者為他點燃根香煙放到其嘴邊，任由煙霧繚繞，眼中精芒卻越來越亮。
慢慢梳理，慢慢思考，黔州的確不能待了，真得放棄好不容易打下的基礎？
他可以離開，下麵的兄弟咋辦？總不能所有人都走吧？況且在黔城還有不少生意、場子，哪兒能說不要就不要！
然而一旦離開，天地會這裏必將受到淩、童兩家瘋狂的打擊報複，必定毀於一旦！
該怎麼辦？
一支煙抽完，龍星虎為林銳摁滅，而林銳卻望著龍星虎笑了，道：“條……件……”
“龍虎堂、天地會合並，你離開後，我保證你下麵人的安全。”聰明人好說話，龍星虎終於道出主題，“保你，我做不到，但保一個天地會，我龍家在黔州一畝三分地上還是有這份實力的。”
林銳沉默，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可他心有不甘，眼中流露出濃濃憋屈。然而事已至此，別無他法，最終又對龍星虎投去詢問的目光。
“我也不占你便宜，龍虎堂降為堂口級，仍舊保留天地會總名，我坐正，你坐副，如何？”
深吸口氣，林銳點頭答應，沒得選擇！
不甘心又能怎樣？早在之前就應該想到結局！
這一次，他選擇退讓，選擇了低頭，不是怕，而是為了那幫同生共死的兄弟。如今，他還拚不贏淩、童兩家。
龍星虎沒落井下石已算個人物，哪怕不合並，他隻需動動手段，在如此情況照樣能吞了天地會，可他卻選擇和林銳談判，也唯有兩人才清楚各自內心的算盤。
敲定些許細節，龍星虎起身告辭。
空蕩蕩的病房裏還有煙霧，林銳偏頭望向窗外，咬著牙，眯縫眼，心裏不甘而又恨恨地道：“終有一日，我還會回來！”
第二天，佟青來了，為林銳帶來一份證件，連帶的還有梁老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