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淡淡扯著唇角,張開雙手,任衣襟在風中起舞,如淩風仙子,躍躍欲升,彌漫著一股飄渺,聲音隨風蕩開,依舊輕柔,好似呢喃,“張開雙手,便懷抱一片清風。指尖握不住,是因為你從不願放開讓它進入。慕容,人生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我今天看到的是兩顆互相折磨而滴血的心。何必騙你自己呢!”
原來,她也表現的這般明顯。
“白薇,若我是男子,必定傾心於你,世間能有幾個這般善解人意,聰穎脫俗的女子!”如心對白薇的欣賞又加重了幾分。白薇的氣質,任是秋如心多傾城傾國也比擬不上。
“若你真為男子,想必此刻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裏!逸水軒右廂房,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地方,你卻如遇洪水猛獸般恨不得馬上逃離。”白薇側身麵對著如心,愜意放鬆之中卻不忘大方得體。
“你也是嗎?”如心避開了白薇的視線,漫不經心地望著遠處。
“從小我們就知道,也心甘情願地接受,我們是爺的女人,一生需奉獻給君家,所以恪盡本分。若非老夫人,我們幾個早已餓死街頭,老夫人待我們如親生,我們怎麼敢苛求太多!隨著一天天的長大,我們也各自做好了侍寢的準備,若爺有需要,我們絕對沒有二話。但爺從未對我逾矩。若說對爺有種情感,那倒不如說是親情。從小,他待我們就如親妹妹般,不曾虧待!我們之間,也許除了水荷,對爺都無男女之情!”
白薇淡淡訴說著,心裏有個身影逐漸清晰。無可奈何的擦身而過……
“我無法與人共侍一夫。我要的是一生一世與一人執手走過。”想到君子奕,如心的心又不住地刺痛,“而且,我終究會離開,我不想有太多的牽絆。”
“離開?”白薇輕攏寒煙眉,秋水蕩出疑惑的頻率。
“我們好不容易相見,不說這些了!說不定還隔牆有耳了!”如心帶著玩笑的意味,輕輕說著。白薇有武功底子,若近處有人,她定不會如此輕鬆坦然地討論這些。
白薇是個重信諾的女子!
“爺在書房處理商事,一時半會還回不來!不過,現在有人靠近了!”心靜目明耳聰……白薇因為較其她人心靜,所以聽力更上一層。
“劍蘭姐姐!”
“劍蘭姑娘!”
“是不是打擾了慕容公子與白薇了!”劍蘭依舊一身暖黃,如她的笑意一般,暖入人心。
“我與慕容隻是隨便聊聊!”白薇唇邊停留著柔柔的笑,她眼中倒映出的是一個綴著情意的劍蘭。
白薇輕輕的搖頭,微不可察覺。慕容還真是,男女通吃。
“我也沒什麼事,隻是來看望看望慕容公子!”劍蘭的眸中閃過一絲的猶豫,心裏暗自嘲笑自己:他與白薇皆屬於脫俗出塵的氣質,也隻有白薇這般的秀外慧中的人兒,才配得上吧。看他們之間的相處這般自然,彼此之間流瀉著一股股的信任,那是她,渴求不到的!
“劍蘭姑娘有心了!”如心對劍蘭微微一笑,捕捉到了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苦澀與酸意。怎麼她偏偏就招惹你君家的人。
這個令她憂心如焚的人,這個令她牽腸掛肚的臉龐,這個令她魂縈夢牽的笑容,如今真真切切在眼前,卻更為疏離,更為飄渺。琴心劍膽估酒女,何奈癡心錯付。
“夜深了,一天折騰也乏了。劍蘭姐姐和慕容聊好,我先下去休息了!明兒個還得上老夫人那去!”白薇笑容裏也摻雜著微微的無奈,一切看得太透徹了,也終究煩心。
“我與白薇一道吧,見過慕容公子沒事,劍蘭就心安了!”多留也徒惹傷悲,不如離去……老夫人也下了令,今生與他慕容,無緣……
一黃一白消失在水廊樓梯處,如心的眼光逐漸回收。白薇的話再一次縈繞耳旁。
“張開雙手,便懷抱一片清風。指尖握不住,是因為你從不願放開讓它進入。慕容,人生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我今天看到的是兩顆互相折磨而滴血的心。何必騙你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