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為男子,我亦無悔……
如心有種想落淚的衝動,十幾年來,她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淚水的滋味了,忘記了懦弱的味道,忘記了情緒可以隨時釋放,但可此刻竟感動得想泉湧而出。君子奕是何等人,那是要多麼掙紮才能接受自己喜歡男子的事實,要多掙紮,才能說出這句話。可如今他竟說得這般坦然,這般自然,這般如心……
如心雙手環住君子奕的結實的背部,將頭靠上了那散發著安全與溫熱的胸膛。她不是鐵石心腸,她沒法無動於衷,她隻是個平常的人,隻是一個也渴望著被疼愛的人,她的心,在叫囂著。那就貪戀半刻……
“子奕……”她想說點什麼,但卻哽在喉間,隻能呢喃出子奕兩字。她能說什麼?心似刀割般,一劃一劃,滴著淋淋鮮血,泛著絲絲疼痛。
“子奕,其實我……”其實我是女子……這話如心依舊沒有說出口,即使說開了,兩個人能走多長?該死的穿越,該死的身不由己,該死的情絲浮動。
“謝謝你的寵愛,其實我都明白!可是,你我之間隔著的豈止是千重山萬裏路,而是兩個時空的距離。終究注定無法在一起。不要問我是什麼意思,你要懂的是,我們終究是不可能的!”如心抬起頭,望進那深眸,帶著疼痛的雙眸,一點一滴淩遲著她的心。手撫上那剛毅俊逸的臉龐,順著曲線下劃,停留在唇角,“這一吻過後,彼此放手,好嗎?我們回到從前,不要愛情,隻是朋友,隻是知己,抑或是兄弟,但就是不要牽扯情絲,因為你我,都負擔不起!”如心忍著要流瀉而出的淚水,帶著翻湧的情潮,閉上眼,朱唇輕輕覆上那兩篇薄唇,學著君子奕,輕輕摩擦。
如心的一番話,在君子奕的心裏投下巨石,他知道他不會接受,可心底依舊有著深深的期待。這番話代表他並非無心,隻是情不由己,身不由己。
那摩擦的濕熱更是激起了君子奕心底的情潮,手托上如心的後腦,抓回主動權,深深加重了纏綿,讓芳香在彼此口中蔓延,讓唇舌在心思之間纏綿,吞沒彼此隱忍的情感……
曖昧彌漫在四周,混合著嫋嫋香氣,籠罩著兩個急喘的人兒。
“讓我搬出逸水軒右廂房。哪裏都好,除了右廂房。你知道,我承擔不起,所以不要逼我!否則,我會離開!”如心呼了口氣,堅決地說著!
當斷不斷,其心必亂……那就快刀斬亂麻吧!
如心一旦堅決,誰也改變不了,君子奕深深的知道這一點。
“好!”君子奕此刻除了說好,不知道該有何表示了。
回到從前,不要愛情,隻是朋友,隻是知己,抑或是兄弟,但就是不要牽扯情絲,因為你我,都負擔不起!
這一句話不住地回蕩在君子奕的腦海,似那滴泉,一滴一滴,慢慢腐穿那顆本來盛滿愛意的心。這是留住他的唯一方式。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威脅別人,現在輪到別人來威脅他了,果然是風水輪流轉……
“現在是月末,等過兩天白薇劍蘭她們回來了,讓白薇確認你身體康複了再搬吧。”君子奕閉著眼,口氣中溢滿無奈與淒涼。如心的心似那萬針齊刺,疼得難受。讓她反駁的話哽在喉間,發不出音。
“子奕,若是日後你覺得我在騙你,不要怪我好嗎?相信我是身不由己的!”今天君子奕付出這麼深的情,甚至是為一個男子,若日後他知道她是女兒身,會是如何反應。沒有不透風的牆,君子奕萬事皆如此精明卻被她屢屢蒙混過關,那是他心底寧願排除一切相信她,若日後這種信任累積化成欺騙,那該是如何錐心刺骨。
被愛得最深的人欺騙,傷得最深……
“我知道你一直在騙我,但我寧願信你,這一生,我對別人的純然相信極少,但我希望你是其中一個,所以無論你說什麼,我皆相信!”君子奕眸光逐漸轉為深沉,閃爍著不知名的情緒,但裏麵有一種情緒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