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妃立即跪下稱賀,李世民趁著酒意,竟用手攙起楊妃的柔荑:“我還尚未受禪,怎好受賀?”
楊妃輕輕推開李世民的手,才半嗔半喜地站起來。這時正值仲秋,皓月當空,月光的清輝灑進來,室內銀燭高燒,人影約約綽綽。李世民在燈月下定睛瞧著楊妃,見她雲鬟半卷,星眼微揚,穿一套縞素羅裳,不妝不束,卻更顯出明媚如玉。楊妃見李世民注著雙瞳,也不禁宛爾一笑。
李世民轉顧明月道:“中秋將至,想嫦娥在廣寒宮,應亦望團圓。”楊妃淒然說:“不料天上也有殘缺。”李世民微笑:“我今夜踏月而來,王妃可否與我一起賞月?”
楊妃尚未來得及回答,侍女已在一邊湊趣說:“廚下尚有酒肴,搬了出來,就可賞月了。”那時西軒早啟,晚宴初陳,李世民邀楊妃入席,真所謂:“酒為色媒,色為酒媒。”楊妃入席時,還有三分靦腆,及至酒過數巡,漸把羞澀撇在腦後,抬頭看著風流倜儻的儲君,英姿灑落,眉宇清揚,再回憶那齊王元吉,與李世民生本同胞,偏長得一俊一醜,大不相同,想到這裏,楊妃禁不住意馬心猿,竟把平生的七情六欲,一齊堆集攏來。李世民幾次溫存,她也不見不聞,仿佛癡了一般,惹得席旁侍女都吃吃地暗笑,楊妃方才回過神來,不由得兩頰愈紅。李世民說:“夜已很深了,再喝一杯便撤席罷。”於是各斟一滿杯,彼此一飲而盡,以做兩人的交杯酒。侍女撤去殘肴,單剩兩人在床幃裏成就了好事。
隔了數日,唐高祖禪位於李世民,是為唐太宗。太宗冊長孫氏為皇後,楊妃被納為妃嬪,日加寵眷。太宗嬖寵楊妃,便也捎帶著為死去的李元吉加封,追封為海陵郡王。後來長孫皇後去世,太宗欲把楊妃升入正宮,魏征再三爭論,說陛下須為萬世家法,萬不可使失節婦人母儀天下,太宗隻好死了這條心。
至於楊妃最終的結局曆史沒有記載,大約不外是兩種:老死窗牖間,或者像武媚一樣出家為尼。
唐太宗篡改國史之謎
唐太宗李世民是唐代開國君主李淵的第二個兒子,是唐代難得的治國之君。在其統治期間,唐太宗知人善任,察納雅言,執法慎刑,重農恤民,使國家形成了曆史上人人稱道的“貞觀之治”局麵。他的雄才偉略、勤於政事甚為後人稱道。但即使是這樣一位曠世聖人,他的一生仍是有很多瑕疵的,“玄武門兵變”內情曆來讓人生疑,而他後來的修改國史也為後人議論不休。
那麼,李世民為什麼要修改國史呢?對此,史學家們有不同的說法。《新編中國曆朝紀事本末·隋唐卷》是這麼寫官修正史的——設史館修前朝史製度的確立是在唐初李世民統治的貞觀時期。貞觀君臣為唐皇朝的“長治久安”,十分注意“以古為鏡”,總結曆史成敗的經驗教訓,尤其注重隋亡的教訓。鑒於武德年間尚未修成前朝著史,唐太宗深感改組舊史館、建立一套新製度的必要。
貞觀三年(629年),太宗下令在中書省特置秘書內省專門負責修撰前五代史。同年閏十二月,太宗又下令將史館移入禁中,設於門下內省北麵,由宰相監修。從此以後,原著作局不再具有修史職責,史館成為皇帝直接控製的門下省的一個常設機構,專門負責修撰當朝國史。
還有一種說法認為唐太宗的皇位並不是由合法繼承得到的,而是其殺兄逼父的結果。這一行為不合乎封建法統和封建倫理,在封建統治者看來,也就不能貽示子孫,垂為法誡。因此,唐太宗奪得皇位之後,就著手修改國史,為自己辯護。這種說法認為貞觀史臣在撰寫《高祖實錄》和《太宗實錄》時,大肆鋪陳太宗在武德時的功勞,竭力抹殺太子建成在唐朝創建過程中的功績並極力貶低高祖的作用。但是這樣仍不足以說明太宗繼承皇位的合法性,於是他們又把修改國史的著眼點放在晉陽起兵的密謀上麵。他們把晉陽起兵的密謀杜撰為太宗的精心策劃,而高祖則完全處於被動地位,其目的在於把太宗說成是李唐王業的真正奠基人,使其皇位的獲得近似於漢高祖自為皇帝而尊其父為太上皇那樣的合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