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議論紛紛,有支持風家的,也有譴責他們涼薄的。但大多數人還是能理解風家所為。族老們跟裏正村長正商量的時候,躺在榻上的小舅舅李大壽說話了。
他吃力的說:“各位長輩,村長,裏正,鄉親們。我李大壽也要跟那畜生斷絕關係。這些年,我們一家過的是什麼日子,相信大家都看得見。就不說爹娘怎樣偏心了,隻說那畜生賣了我們晴兒這件事,我們就不能再容他。”
人群中有人問:“李晴不是病死的嗎,當年我們可都看著她已經奄奄一息啦,李大福怎麼還把人給賣啦?”
小舅母林氏再也受不住,哭訴道:“當年晴兒是被下了瀉藥,拉成那樣的。她大伯硬是說得了痢疾,救不了。後來,我們見晴兒真的出氣多,進氣少,才相信了他的話。當晚,他大伯就將晴兒抱走了。前年,我娘家兄弟跑來跟我說看見晴兒了,跟在一個富商身邊,整個人瘦得不行。我偷偷跑去見她,當時,晴兒跟我說···說···”
到這,林氏實在講不下去了。實在是她想不到,孩子她大伯能是那樣的人。李大壽艱難的伸出手,安撫林氏。等她哭聲停歇,才接著她的話說:
“晴兒先是躲著不肯見我們。後來,孩兒的娘跪在她麵前,她才告訴了我們真相。她說當年她吃了大伯給的點心,才病成那樣的。後來,她大伯將她賣掉的時候,她也醒著,才知道了真相。最可恨的是,李大福將晴兒賣給了一個畜生不如的東西。當年,晴兒才八歲,那人就朝晴兒下了手。之後,晴兒身體垮了,就被當成下人使。”
話盡,夫妻倆抱在一起痛哭。一雙兒女也茫然的落著淚。李阿郎夫婦本來因為二兒說要跟大兒斷絕關係,就很是不滿。這時再聽到這事,更是激動得站起身,指責李大壽誣賴人之類的。
被欺壓了十幾年,林氏現在可謂是豁出去了。加之,丈夫也看透了家人,願意聽她的。於是,林氏同樣站起身,跟婆婆李陳氏辯解。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人群中走來一人,瞬間場上就安靜了。
李晴慢悠悠走到李阿郎夫婦麵前,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半點生氣都沒有。她用嘶啞的聲音跟兩老說道:“爺,奶,你們可還記得晴兒,你們的二孫女。看清楚些,晴兒沒有死,晴兒回來了。回來告訴你們事情的真相,回來揭穿那吃人的畜生。”
她就是這麼平靜嘶啞的說著,聲音完全沒有起伏,就連一絲情緒也沒有。但在場的人都覺出了一陣陰寒,心喪若死。李陳氏被駭得一陣哆嗦,有些不敢看眼前模樣沒多大改變的孫女。
李阿郎也同樣震驚,他無法相信,這些年他們無條件維護的兒子,居然幹出那樣的事情來。但是,若現在就讓大兒承認這一切,大兒就沒有了活路。因此,他拉著李陳氏跪在李晴麵前,哆嗦著求她:
“晴兒,你這都是誤會,你大伯肯定不會害你的,當年他一定是找人給你治病的,不知道對方是那樣的人,你不能冤枉你大伯啊。”
李陳氏被這番話提醒,一陣嚎哭後,也順著那話哀求李晴:“晴兒,你可不要聽信別人胡說,那可是你大伯,怎麼可能會害你呢。你聽奶奶的,咱聽聽你大伯解釋,將事情查清楚再說。”
李晴麵無表情,對兩老的話充耳不聞。她繼續平淡的說道:“在場的可有李芙兒的親人?芙兒讓我告訴你們,是李大福將她擼去賣給當初買我的那變態富商,她讓你們去救她。可惜,上個月,他被那人折磨死了。當時,我還被關在柴房,出不來。還有李靜,李蓉還有陸倩,他們都是這幾年先後被李大福賣進去的。現在隻有陸倩還活著,但看樣子,也活不長了。當年我若是不一心想著回來報仇,也活不到今日的。”
她的話才落下,場上就響起了一陣陣的嚎哭聲。更是有那漢子,直接衝過去,將李大福往死裏揍。族老們跟村長還有裏正,都被李晴的話驚呆了,一時反應不過來。待他們回神時,李大福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裏正製止那些人,不讓鬧出人命。那些人家滿心怨怒無處可發,都聚在一起,直接到那買人的府上,鬧事去了。李阿郎夫婦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驚在當場,連話也不說了。
事情太大,風二虎征得族老跟村長裏正的同意,直接報了官。那壓著李大福前來的中年男子,趁著人群大亂的時候,帶人離去,並沒有討要賭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