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晴的心髒不可遏製地狂跳起來，帶給他那種心悸感的東西正是眼前這道類似虛空裂縫般的存在，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心中默默對鏡問：“這個……就是所謂的‘崩壞’嗎？”
這次鏡出乎意料的沒有立刻回答，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仿佛回過神來。
“嗯……這就是，還處於剛剛萌芽的。”
不知為何，鏡的聲音有些悲傷，這是林天晴第一次從鏡的話語中感受到如此強烈的情感，先前鏡的話極少，而且每次開口都是極其客觀不帶情感。
“我該怎麼消除掉它？”林天晴很明智的沒有追問關於鏡的情感變化的事情，而是改口直接詢問如何消除崩壞。總有一天鏡一定會說出其中所隱瞞的東西，但不是現在。
“這對你來說非常容易，隻需要用你的手去觸碰崩壞就好了。”鏡的情緒漸漸恢複平靜。
“隻要觸碰就能消除？”老實說，這真的讓林天晴十分吃驚，畢竟自己早就在鏡的口中多次聽說過‘崩壞’的恐怖，那是最終能讓一切化為虛無的東西，隻是簡單的用手觸碰就可以消除嗎？
吃驚歸吃驚，林天晴並沒有懷疑鏡說的話，反應過來後盡力向前伸出右手，指尖離那道漆黑的裂縫越來越近。
他的神經繃緊到了極限，仿佛有什麼令人膽戰心驚的存在慢慢從脊背爬上後腦勺讓身體不受控製地戰栗起來，腦海中所有思緒全部化為烏有，剩下的隻有空白。
當食指真正地接觸到了裂縫邊緣，林天晴感覺自己的視野一下子變成了暗灰色，時間仿佛凝固住了，不論是湖中的搖曳的水草或者是小魚都定住了身形。
像是過了一秒鍾，又像是過了一個世紀，對於時間的感知徹底模糊，隻留下乏味和枯燥，直到恍惚間一道溫暖的細流撬開封鎖流入心中，林天晴才慢慢張開了眼睛。
奮力遊出水麵，他大口大口的喘著，貪婪地享受著這山林中最新鮮的空氣，雙手支撐在湖岸邊的大石上，劇烈咳嗽著。
很快的，林天晴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他用力抹了一把臉擦掉掛在劉海上的水珠，暖洋洋的太陽光很快把濕漉漉的衣服烘幹。
仰麵朝天躺在地上用手擋在眼前，不知為何，林天晴此刻能夠聽清樹林中的每一聲的昆蟲鳴叫並且準確地分辨出其種類與所處方位，即使閉上了雙眼也能感覺到身旁的每一塊石子，仿佛擁有了一雙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的探測眼。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這是‘謝禮’。”
“謝禮？”林天晴愕然，對於鏡口中說的沒能立即理解。
“你可以理解成當你消除‘崩壞’時能夠得到的好處，由本世界的意識給予的幫助。”
林天晴一翻身站了起來，上下檢查著自己的身體，甚至趴在湖邊看著倒映在湖麵上的白發少年的麵孔，上下左右端詳著。
“好像……外觀上並沒有什麼變化？不過聽覺和視覺倒是極大的強化了。”
“你得到的遠遠不止這些，更重要的是對於你感知的強化，你將獲得無比敏銳的直覺。這是名為‘本能之心’的強化。”
“本能之心？聽起來好像不錯。”林天晴輕笑一聲，他還不能很直觀的明白這個能力的意義。
“打個比方說，古代那些常年錘煉武藝的強者們都擁有對於危險的預感，即使敵人的劍還未出鞘他們甚至能預判到劍接下來的軌跡，這是被稱為‘金風未動而蟬先覺’的武術境界。本能之心類似於此卻不止於此，是比這更為高明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