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張嘴,自己咬著自己的手臂,哭聲從空隙中溢出來,溢滿整個車廂!
這樣的結果,我接受不了!
我真的接受不了!
從那裏出來,麵對的是跟他陰陽兩隔,腦海裏全是他的一顰一笑,溫柔的眉眼,低沉的嗓音,所有的一切,都像雙無形的雙手扣著我的脖子,緊得自己像隨時要死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下。
卓津帆的聲音從前麵傳來,“小惜,去看看他吧。”
抬頭,望向車窗外,大雨遮擋去視線,整個天空昏暗得像隨時都要壓下來似的!壓得人心髒都在收縮,這裏是墓了,我不知道自己自己走到他的墓前,他的照片被雨打得貼在那裏,每一步我都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如果在看電視新聞的時候自己心裏還有些希望,希望隻是同樂同姓,甚至臉照片也弄錯了!這一刻,心裏最後那點希望被狠狠的掐死!整個人像突然投入深海,身上的浮木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雙腿一軟,我跌跪在了地上!我想嚎啕大哭,可是喉嚨裏像堵著什麼東西,根本發不出聲音!眼淚跟雨水滲合在一起,整張臉全是鹹鹹的味道,顫抖的手指碰到那張照片上的笑容時,我突然瘋了似的把照片扯了下來,一口氣就把照片撕得個粉碎!
我罵著他,“晉雋陽,你這個騙子,你這個大騙子!晉雋陽,你就是個大騙子!”
說好的,要白頭偕老的,說好的要陪著我度過餘生的,說好的,夕陽西落隻願待在彼此身邊的,到頭來,卻把我拋棄,自己一個人去了另一個世界!把我跟孩子都拋棄在了這裏!騙子,騙子,大騙子!我罵著,雙手又把撕掉的相片拚合起來,整個人就像一個瘋子,在這樣的地方,在這樣的雨天,肆無忌憚的發泄著我心頭所有的怨恨!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傷痛!
最後精皮力竭整個人癱軟在墓碑旁邊,抱著他的墓碑,哭得撕心力肺!
未來此刻在我眼裏根本看不到,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有衝向墓碑,跟著他去的念頭,肚子裏的孩子在那一瞬間像是感覺到了我的想法一樣,突然動了起來,在我的手臂旁邊,動感那麼清晰,孩子在抗拒,孩子在告訴我別傷心!
是不是你,晉雋陽?是不是你讓孩子來跟我說話的?望著天空,我低聲的問!雨水衝唰著我的臉,慢慢的,雨水越來越小,最後竟然沒有下雨了!
我身上的衣服全部濕透,滴滴答答還在滴著水,烏雲散去,陽光轉身就照耀而下!望著手裏已經不成形狀的照片,我哭了笑,笑了哭,一個人就呆在這裏,不知道過了多久,多久,卓津帆來到我身後,把他的外衣披在我身上,
“小惜,走吧。”
輕輕的把我扶起來,我的腿已經麻木,他不敢背我,剛在我旁邊彎下腰抱我的時候,我僵硬的搖頭,“我可以的。”
在晉雋陽麵前,我怎麼可以跟另一個男人做這麼親密的舉動?
“津帆,我可以再跟他說幾句話嗎?”視線落在自己掌心已經完全看不清他五官的照片,卓津帆默默的走了,我站在墓碑麵前,抬頭看著天空。
都說,想哭的時候就抬頭,眼淚會倒退回去。
誰說的?根本沒有用!仰著頭,眼淚還是從眼角滑落,溫熱的觸感慢慢變涼,最後滑落在我的頸脖處!獨自站在這裏良久,我才轉身。
手撫在腹部,我還有孩子,兩個孩子!是我唯一的支助!
為母則強,我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照顧兩個孩子!
重新坐回車裏,整個人變得很平靜,不是,不應該用平靜來形容,應該說是心如死灰!車廂裏的暖氣很足,可是對於全身濕透的我來說,還是感覺到很冷。
卓津帆車子開得很快,街景是陌生的,我告訴他我想回家,回我自己的家,回我跟他曾經住在一起的地方,卓津帆很輕的嗯了聲,調轉方向往那邊開去。
整個家裏一片死灰,連院子裏都全是落葉,短短幾個月的時候,這裏卻像幾年沒有人住似的!一片荒蕪!推開鐵門,裏麵拎著行李出來的林嫂看到我愣了好一會兒,“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