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戎州隻停留了兩日,昭華便重新啟程,緊趕慢趕的回到卞揚,離過年隻剩下半個月的功夫。
家裏已經張燈結彩起來,秦氏帶著人忙裏忙外,好不容易將管事打發了去見昭華,一張嘴就是埋怨,“你總算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可就要派人去捉人了,怎麼樣?一切可還順利?”
昭華笑著點頭。
秦氏頓時鬆了一口氣,欲言又止的看了昭華一眼,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問,正巧又有管事找上門來,秦氏說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陪殷氏吃了晚飯,又聽她數落了一頓,昭華好不容易脫開身,洗漱過了舒舒服服的盤腿坐在床上,聽眉劍將打聽來的消息說了一遍。
戰事還是沒有什麼消息,倒是朝廷傳出些傳言,陳家葛家以及喬家對勾結叛軍通敵賣國的罪名供認不諱,聖上已經下了旨意,於三月初一問斬於西門外。
昭華聽在耳裏沒有說話,倒是眉劍有些提心吊膽,緊張的看著昭華,“小姐莫不是要去吧,這擺明就是平郡王設的圈套,小姐怎麼還能鑽進去。”
昭華低垂著眼瞼,久久沒有說話,眉劍說的她自然知曉,平郡王就是因為在卞揚拿她沒法子,派了那麼多人手都折在她手裏,這才用這樣下作的手段,拿葛家陳家和喬家當誘餌。
隻是明知是陷阱,她卻也不能不去,不說葛家,隻說喬青乾曾經對齊家有恩,她就不能袖手旁觀,更何況還有陳家,陳閣老和陳夫人是陳映然的父母,隻憑這個她就不能不管,不過好在還有時間,她能慢慢打聽算計。
就這樣過了兩日,去戎州杜家做客的幾個人都趕了回來,昭慧一下馬車就鐵青著臉色鑽進了屋裏,倒是齊瑞成和薑氏一臉喜色。
乘著大人們說話,昭華悄悄拉著昭青去了偏廳,揮揮手讓下人出去,輕聲問道,“怎麼樣?是不是成了?”
昭青一聽立即就羞紅了臉,沉默了半晌,紅著臉點點頭。
昭華立即笑起來,連聲恭喜,昭青不肯依,拉著昭華打鬧了一陣才算過了。
經過了這件事,姐妹兩個之間忽然就親近了許多,昭青吃著點心,不知在想些什麼愣著神,半晌才抬起頭看著昭華,“六妹妹是不是早就知道杜家會看上我,而不是四妹妹。”
她一開始以為是自己幸運,並沒有想到這些,直到回來看見昭華並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這才想起來在戎州城時昭華的那些話。
那些話初聽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可如今想起來卻句句有深意,最重要的是她害怕了,害怕這些是昭華安排的,既然昭華能安排給她,也就能安排給別人,若是沒有遇見杜三爺時她說不在乎就不在乎了,可如今遇見了,長在心裏的一個人又怎麼能說除去就除去,所以她想要問個清楚。
昭華沒想到昭青會這樣問,愣了一愣,仔細的看了看昭青,輕聲道,“二姐為何會這樣問?”
昭青欲言又止,半晌搖了搖頭,她不知道要怎麼說。
昭華卻有些明白過來,豁然笑起來,輕聲道,“二姐誤會了,別的我能安排,姻緣這樣天注定的事怎麼能是人安排的,我之所以早就知道,是因為我認真打聽過杜家的事,杜老太太出自武將世家,因為性子爽利,剛嫁進杜家時吃了不少苦頭,所以最是痛恨耍手段耍心機的女子,四姐從小在祖母身邊耳濡目染,別人看不出來,杜老太太這樣的人精怎麼會看不出來,至於杜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