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琛枯坐在牢房一角的稻草上,眼神麻木,再也沒有了從前的的意氣風發,隻是又心有不甘,怎麼也沒想明白,一切都盡在他和葛端孺的掌握中,忽然就一敗塗地,不止傳來喬大人通敵賣國的消息,他們這些跟喬大人來往過密的官員也下了大獄,他有心想問清楚,卻自從被關進牢房後,除了每日派飯的禦卒,再也沒有見過人,這麼多天了他也沒有想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又坐了一會兒昏昏欲睡,外麵突然響起沉重的腳步聲,很快燃起一支火把,腳步聲越來越近,陳澤琛漸漸看了清楚,前麵一個人手持火把緩緩走著,後麵一個人還拽著一個人,散亂的發髻,髒汙的衣物,是個女眷,隻是又是誰家的女眷會被下了大牢。
想到這裏,陳澤琛忍不住想起了還在外的妻兒,眼睛裏流露出擔心,也不知在外麵怎麼樣,有沒有收到上京的消息,會不會也被捉住了,如果被捉住,又會不會拿來要挾他?
陳澤琛正有些心慌意亂,牢房的門忽然測打開,走在後麵的禦卒拽著那個女眷緩緩走進來。
被散亂的發髻遮住麵孔的女眷抬起頭來,看到他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陳澤琛這才看清楚,竟然是陳夫人……
陳澤琛臉色慘白,嘴唇顫抖著,還沒問出聲陳夫人忽然被一把推倒在地,來人隻是冷冷的看了陳澤琛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陳澤琛連滾帶爬的跑過去,小心的扶起陳夫人,話還沒出口,陳夫人已經哭出來,泣不成聲的道,“老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被抓了進來,那些人口口聲聲說老爺是逆犯,老爺堂堂一個閣老,怎麼就成了逆犯?”
陳澤琛搖搖頭,嘴巴張了幾張,卻又不知說什麼,他到現在都一頭霧水,既然說他是逆犯,這樣大的罪名,總該要九卿會審,可是他被關進來,仿佛就被人遺忘了一樣,過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有人來提審他。
陳夫人哭了一陣,陳澤琛這才焦急的問起,“你不是和映然去了卞揚,怎麼會被抓起來,映然呢?映然去了哪裏?是不是也被抓了起來?”
陳夫人用衣角擦了擦眼淚,將那日的事說了清楚,陳澤琛頓時鬆了一口氣,“逃了就好,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別的法子,能逃一個是一個。”
陳夫人還是不明白,“老爺是怎麼被抓了起來?”
說到這個陳澤琛臉色難看,聲音沙啞的道,“本來一切都好端端的,皇上在陪都,我和葛閣老審閱了折子然後快馬加鞭的送去陪都,各地的駐兵也調動了起來,就等著增援豐州,忽然就傳來喬大人通敵賣國的消息,豐州被攻破,喬大人在亂兵之中被豐州的百姓殺死了,我們大驚失色之下當然不信,立即就要派兵增援再著手調查,誰知就傳來了皇上的旨意,說喬大人通敵賣國,雖然已經身死但仍是要誅連九族,凡是與喬大人有來往的官員都被下了大獄,但是我在獄中這麼多日,並沒有被提審,也不知如今朝廷怎麼樣了,還有突厥,突厥攻破了豐州,勢必要往上京而來,原本是要喬大人死守豐州,拖延時間等齊家的增兵,如今齊家還沒到,豐州就破了,也不知道齊家的兵馬來不來得及阻攔突厥,若是上京被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