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說:“想必你小妹剛才已經告訴你了,縣令又來提親了。”
我說:“爹,我不嫁。”
爹說:“我知道,剛才我已經回絕了他。”
爹又歎了一口氣說:“娥姁,李雲的事已經是這樣了,現在你不嫁給縣令,以後你卻真的不好嫁人了。”
我說:“爹,您這話怎麼講。”
爹說:“現在恐怕咱們沛縣很多人都知道縣令是咱們家的故交,他來咱們家求了兩次親,都被我回絕了,你想以後還有誰願意來提親,又有誰有這個膽量來提親呢。”
我陷入了深思,過了好一會兒,我說:“爹,我大不了這輩子不嫁人好了。”
爹說:“傻丫頭,將來我和你娘都不在了的時候,你靠誰,雖說你有哥哥妹妹難不成你能靠他們一輩子?”
我一時語塞,是啊,我靠誰呢,這個我怎麼沒想到呢,到時候爹和娘不在了,我靠哪一個,哥哥嫂子妹妹能跟我一輩子麼,我能後者臉皮賴他們一輩子麼,這是一個我從來沒想但又不得不麵對的問題,這真的是我必須麵對的人生大事。
我說:“爹,你回絕了縣令,我感覺恐怕咱們沛縣再也沒有人敢向您提親了,不是我們家的要求高,而是誰願意得罪沛縣縣令呢。”
爹說:“我剛才說的就是這個意思,這個縣令心術不正,我是萬萬不會答應他的,娥姁,你放心隻要爹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把你交給他的。”
我說:“爹,你當年怎麼會認識這種人呢?”爹說:“當年的他可是意氣風發呢。那時候烽煙四起,哪一個不是躊躇滿誌的?哪一個又不是盼望天下安寧呢。誰知道他現在變得這樣。”
爹又說:“不管怎麼樣,他也是我們家的恩人,這些年我們在這裏能夠安穩的生活下去,有縣令的功勞。”
我說:“爹,他的恩情我不會忘記,可是我不喜歡這種動不動就拿恩情要挾別人的人,這不是君子所為。”
爹說:“好孩子,你說的對,他不是君子。但是我們也不能得罪小人。”
我笑說:“爹,您老也糊塗了吧,你都回絕他兩次了,不知他做如何感想。”
爹說:“不妨,我和郡守還有一些交情,不礙事,你放心就好了。”
此刻,我感覺在我麵前的爹竟高大了很多,我怎麼從來不知道呢,爹原來瞞著我們還有這一層的關係啊。竟發現爹現在笑的十分可愛,看著他,我忍不住的也笑了起來。
我說:“爹,你是不是怕我們知道你交遊廣闊,越發的不知天高地厚了起來。”
爹說:“我隻想簡簡單單安安穩穩的生活。”
……
爹走了出去,我的心也放鬆了許多,就是不嫁給縣令,他也不能拿我們家怎樣,別說爹與郡守有一些交情,就是看在爹曾經幫過他的份上,他也應該知道人而無禮,不死何為?
我拿起了床頭的線疙瘩,又係上了一個,即便他不在了我也要係下去,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我會信守承諾,李雲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