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興衝衝的走了進來,笑容和興奮一覽無遺,他靠上前輕輕的親吻了一下嫂子的額頭,嫂子的臉紅了起來,隻是她此刻笑的淡定又從容,妹妹輕輕咳了一聲,說:“這裏還有人呢。”
我推了她一下,笑說:“大哥,她此刻就是塊木頭,你盡興就好了。”說完,我便拉著妹妹出了門,大哥卻仍忘情的毫不在意。
妹妹伏在我耳邊說:“大哥真不知羞。”
我說:“你小孩子懂什麼,這就叫浪漫。”
妹妹聽聞,猛地一下子湊到了我的耳邊,順勢雙手抱住我,惡狠狠的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我急問:“你幹嘛?”
妹妹摟著我說:“我此刻也要找一找浪漫的感覺。”
這個鬼丫頭,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這些鬼點子,我隻是覺得好笑,可是腦子一轉便又嚴肅的說:“咱娘可說了……”
我話還沒說完,妹妹便果斷的打斷了我,說:“咱娘如今可是一個老古董了,你就別提了,快點到我的屋裏來吧,有好東西呢。”說著,她便生拉硬拽的把我拽了進去,忽然覺得裏麵香氣四溢。
“鬼丫頭,你的屋裏怎麼這麼香?”我好奇的問。“這能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妹妹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說:“現在市麵上有好幾中香料呢。隻是這是最貴重的沉香了呢。”
我一眼便看到了她的案上擺著不大不小的青銅爐子,說:“想必這就是你的香爐了。”妹妹說:“姐姐,你就是聰明,快點一起過來看看。”
我們兩個走了上前,她輕輕的用手打開了青銅香爐,我看見裏麵果然燃著大大小小的幾塊青黑色的東西,便向內深深的聞了一聞,果然奇香無比。一時間,我便忍不住又吸了幾口,方戀戀不舍的讓她合上了香爐。這香簡直可以讓人忘憂、忘情,我竟輕輕的吟起了:“扈江離與辟燕兮,紉秋蘭以為佩;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戶服艾以盈要兮,謂幽蘭其不可佩。”
妹妹瞪著大眼睛癡癡的看著我,說:“真是聽不大明白。但是我看明白了,我早就給你留了一大塊沉香呢,正好你拿回去。”
我說:“你平時讀書少,肯定是聽不明白。”
妹妹說:“姐姐,我聽說孔夫子看到山穀裏盛開的蘭花就鼓琴而歌呢,可我覺得蘭花的香哪裏比的上咱們家的這個沉香,他是不是也太少見多怪了。”
我笑著說:“少見多怪的可是你呢,孔夫子可不是單單的為蘭花而鼓琴呢。”
妹妹說:“那是為蘭香嗎”
我說:“那也不是。蘭花的葉子姿態綽約多姿,其色澤終年常青,花朵幽香而高潔,這些獨有的天資神韻已經讓它們遠遠的超出了平常的花花草草了。孔夫子曾講‘蘭當為王者香’,想必是周遊列國的孔夫子想起了自己顛沛流離一生,卻遲遲得不到重用,在隱穀裏看到了蘭花與眾雜草為伍,有感而發的吧。”
妹妹若有所悟,說:“奧,原來如此。”
我說:“蘭花雖然幽貞雅淡,芬芳襲人,然而曲高和寡,隻能獨茂壑穀之中,卻也是一大憾事。”
妹妹緊緊的拉著我的手,說:“姐姐,以前我喜歡荷花,今天聽你這麼一說,怎麼忽然感覺自己反而更喜歡蘭花了呢。你說是不是很奇怪,人的好惡之感怎麼這麼容易就改變了呢。”
我說:“野丫頭,能夠喜歡蘭花也算是你的造化,蘭花可是‘隻為王者香’的呢,你從今以後可要收斂起那任性妄為的習性,培養出蘭花那種高潔的品質,散發出長久不衰的馨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