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那抹白,垂下的秀發也依舊墨黑,但卻少了追逐的身影,少了那隻撫摸著秀發的手,一切的一切都已消逝,說過的約定也都像空氣變透明,風吹散的隻是身體和靈魂嗎?可能還有那短暫的愛戀。
滑出的淚珠,停留在臉頰上,晶瑩地反射著光亮,玉般雪白的肌膚微微泛紅,濃密的睫毛輕輕閃動著,眉心上的桃花胎記妖嬈至極,一隻幹枯開裂,紋路縱橫的手用布輕柔地擦拭著那張潔白的臉。
睡夢中的木兆兒,緊皺著眉頭,朱唇時不時輕啟,念叨著什麼。
“乳娘,姊還未醒嗎?”銀鈴般的童聲,如此甜美。
“噓,媚兒輕點。”老婦人依舊慈祥的看著床上的人兒。
木兆兒緩緩地張開緊閉著的雙眼,環顧著四周,檀木床散發著沁人心脾的芳香,鵝黃色的紗簾讓人感到隱約不真切,柔軟的枕頭上繡著一朵精致的牡丹,花的嬌態更突顯出富貴。
紗簾被撩起,不大的房間裏站滿了人。婢女雙手交叉至於身前,低頭望地,雲鬢高盤,簡約而優美。
一張不施脂粉的小臉從眼前閃過,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笑臉,讓木兆兒一陣莫名的感傷。
“父親,父親,姊醒了。”女子一蹦一跳的跑到一位衣著高貴的男子麵前,豔紅的衣袖被風吹動著,頭上的銀飾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喜媚,莫鬧。”盡管男子依舊是威嚴的站著,卻對這位了拉著他袖子的人兒,充滿了溺愛。
“不知姑娘何處之人,為何裝束與此地大不相像?”男子語氣很客氣,但臉上閃過的警惕逃不過她的眼睛。
如今的命運,又何必悲傷,畢竟一切的一切她不是早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老爺,恕小女子無法回答。”她歎著氣,看著眼前的人。房間裏很安靜,安靜的連沉重的呼吸,也能聽得清楚。
“咚”老婦人如同尋求同情般的跪在男子麵前“老爺,請你留下她吧。她好像妲己。”木兆兒驚訝地看著他們。
“乳娘,別這樣,姊已經死了。”喜媚甩了紅袖,一頓一頓地走到老婦人麵前,搖著著她的手臂說道。
老婦人並沒有理會,依舊乞求的望著男子“老爺,請您妄開一麵,收留了這位女子罷。”
男子端詳著木兆兒,不禁流露出讓人害怕的微笑。
“起來吧”男子彎下腰扶起老婦人,老婦人一臉喜悅地看著木兆兒“姑娘,還不快謝過老爺。”木兆兒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玉佩,緩緩的走下床,虛弱的身子使她踉踉蹌蹌的。
“啊”不知是何物在腳邊,使木兆兒摔倒在地,手中翠綠地玉佩滑出手心,掉落在地。
男子直勾勾地盯著那塊玉佩。“哈哈,天助我也。”不知為何,男子突然放聲大笑,上前扶起摔倒在地的人兒,如同寶貝一般地扶她到床邊。此時的人們都注視著木兆兒,卻沒看到喜媚臉上豐富的表情。
“如姑娘不嫌棄,不如留在蘇府,可否?”
“謝過老爺,不知老爺尊姓?”木兆兒對男子略微點頭示意。
“鄙人蘇姓,單名護。”聽完,木兆兒更驚訝了。
老婦人慈祥地看著木兆兒“請老爺準許我收她為義女。”
蘇護想了想,說道“也好,姑娘在此孤身一人,無依無靠,有乳娘關照,也不失為一計。鄙人小女喜媚也相當喜歡姑娘,不如此後便與喜媚以姊妹相稱。”
“姊”未等木兆兒回應,喜媚便甜甜的叫道,使她不知所措,隻能應聲回答道“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