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給你的消息?”老皇帝抓著信紙,冷冷的朝他最信任的貼身總管尤遠問道,這一刻,他不知道身邊的人到底還剩下幾個是忠誠於自己的,又或者是一個沒有?
尤遠是打老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就跟隨著他的,這麼些年來,他老了,他身邊的隨從也更老了,隻是這老卻不再經得起信賴了,不能怪他這麼多懷疑,隻是他現在這般受製於人便是被枕邊之人給害,還有誰是能值得相信的呢?
“回皇上,這確實是真的,您要保重好龍體啊!”尤遠一張已經橘皮皺起的臉,經曆了許多的風霜,也到了遲暮之年,他幾乎也是看著太子長大的,接到這樣的消息,幾乎是給了他一個晴空霹靂,他從最開始的不信,也開始信了,雖是流言,卻成了真,看著皇帝這般帶著不信任的看著自己,尤遠一雙老眼幾乎要落下淚來,他不怪皇上不信任他,最喜歡的兒子沒了,這比任何一個打擊都要巨大,沉重。
老皇帝一掌拍在小茶幾上,“胡說,卿兒怎麼會死,一定都是你們故意的,不想讓卿兒做皇帝,所以才暗中害死他的,對不對!”老皇帝抓起小茶幾上的杯子就朝尤遠的身上砸去,他是不會信的。
尤遠身形沒有動,任由杯子砸在他的胸口,不作聲。
“朕打死你個畜生!竟然說卿兒死了!”
“畜生,竟然害了朕的卿兒!”
“為什麼要害吾兒?告訴朕為什麼?”
老皇帝聲聲淚下,氣喘噓噓,發泄過憤恨之後,整個人癱軟了下來,劇烈的咳嗽響起在屋子裏,尤遠見狀,趕緊遞上了手帕,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撫著他的後背。
“皇上,您現在要保重龍體,還要給太子找到凶手,不能白白讓那些人逍遙法外。”尤遠蒼老的聲音傳來,眼中同樣落下淚來,除去皇帝的稱呼,他現在隻是一個失去兒子的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怎能不氣。
老皇帝咳嗽了好一陣,才緩息過來,拿開捂嘴的手帕,那雪白的手帕染上了大片鮮血,像是朵朵紅梅,紅的駭人!
“皇上,這……老奴去傳禦醫!”尤遠在看到皇帝咳出血的時候,臉色瞬間變了,轉身就要朝門外而去。
“不用了。”老皇帝抹幹淨嘴角的血漬之後,隻是輕輕的笑了笑,請禦醫來又有何用?他的身體也隻有他自己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了。
“不行,一定要看禦醫,身體好才能主持大局,明月國還需要皇上!”尤遠是一臉的堅決。
“放心,朕不會讓卿兒枉死,朕這龍椅也不是那麼好坐的。”老皇帝眼睛狠了狠,臉上雖然慘白一片,但畢竟是一國皇帝,長久以來的威嚴霸氣卻不可滅,拳頭狠狠的捏著,他要為他的兒子留著這位置。
“是啊!殿下要知道了,肯定不會讓皇上這般難過的。”良久,尤遠吐出這一句話,思緒回到昨晚,桌子上那兩個未亡兩字,那本就擔憂的心,算是落了下來,隻要一切按照計劃行事便可。
隻是尤遠沒有想到皇上情緒會這般不穩,差點就讓他要把事實說出口,卻還是忍住了,他不能壞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