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清歌微醉,晚上一直纏著芙蓉秉燭夜談。她拉著芙蓉的手說道:“我們同為千裏尋夫之人,可算是知己。那日逸王帶走了你,我便知道他才是你的夫!”
芙蓉有些感歎說道:“我的夫並非逸王,是別人!”
“別人?哎,這個別人還不是拋棄了你麼。”眉清歌說話直接,略帶一些遺憾,也不管這樣提起會不會戳痛別人的傷疤。
芙蓉探下頭回道:“算是吧!”
“既然他都不要你了,還算什麼夫?咱們做女子的就應該果敢一些,我瞧著你與逸王那可是天生一對,這世上還有比逸王更好的男兒?”她笑道,突然又想起了她的虛無公子,補充說道:“不對!應該是除了我的夫虛無以外,他便是最好的了。”
她見芙蓉抿嘴一笑,又說道:“我瞧著你與逸王是有情義的,你這般扭扭捏捏作甚?這難得有情郎,還是個癡情種,我可聽說那逸王至今未娶,莫不是心中非你莫屬,又怎會如此?當初虛無山上相逢,如果你是千裏尋夫,他便是千裏尋妻。”她嗬嗬的笑開了花,一點都不避忌。
芙蓉若有所思,不知怎作答。
眉清歌突然湊到她的耳邊說道:“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我瞧著你不夠果敢,輸我一截!你可知我與虛無是如何在一起的?”
這話勾起了芙蓉的好奇馨,一直都想問呢,芙蓉傾了傾身看著她問道:“洗耳恭聽!”
眉清歌哈哈的笑了幾聲,又輕聲的說道:“那還得感謝當晚你沒有喝完那‘酒’。我便拿來喝了,然後進了虛無的房間。”芙蓉終於看到她有一絲羞澀之意,隻閃過一刹那。
她又說道:“我知道他對我是有幾分情意的,我三番五次去找茬也沒把我怎樣,還給我送藥,我便知他並非無意,他隻是顧及著這個,考慮著那個,不敢接受我的心意罷了。與其這般折磨人,我當真是要果敢一些的。”
眉清歌苦追虛無十年,虛無生性風流,放蕩不羈,有眉清歌這樣癡情的好女子在他身邊,他當然是會有所顧及的,定是擔心將來一不小心便負了她。如今因為眉清歌的果敢,卻不可自拔的愛上了,成就了一段良緣。
次日,月上眉梢頭,人約黃昏後。眉清歌約了爾逸和芙蓉泛舟,卻不見人影。這片湖安靜極了,芙蓉和爾逸進了船,許久都不見她的身影,船中卻已備好了美酒,芙蓉和爾逸相視一笑,自然明白她的美意,她這是明擺著要當月老。
爾逸拉著芙蓉的手進了船,將船劃到了湖心,這讓芙蓉想起了當年後山泛舟。爾逸看著酒壺問道:“這酒你要喝嗎?”
以眉清歌的性格,這酒中的奧妙定是不簡單,暗含什麼意思,二人都是最明白不過的。芙蓉淡淡一笑,搖搖頭。
爾逸說道:“你心中是有我的!”
芙蓉心裏微微一顫,那年她還是宮女八妹,若不是身不由己,她是願意跟他走的。
過了半響,她突然說道:“即便天下人都以為夏侯芙蓉已經死了,可一旦成為了皇上的女人,便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我是你的皇嫂,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即使我偷出宮來,終究還是逃不過他的掌控,改變不了我的身份。”
爾逸拉著他的手說道:“你打小便不是個別人說什麼,便是什麼的人。這些世俗你怎會看得這樣重。”
芙蓉推開他的手說道:“是,以前我性子野,可這些年已經不一樣了,我庸俗了!認命了!看重別人的言談了!”她說的有些激動。
突然爾逸站了起來,走到船舷便伸開雙手,說道:“野丫頭若是轉了性,爾逸是死都不相信的。”說完他向後一仰身,撲通一聲掉進水中。
芙蓉一下失了神,天氣還是有些涼的,這湖中心他怎的就跳下去了,芙蓉一個踉蹌撲到船舷,湖心一個泡都沒有。
她突然淚如雨下,一個活生生在身邊這樣久形影不離的人怎的就突然不見了,連一個水泡都沒有,她聲嘶力竭吼道他的名字,踹著粗氣,環顧四周,求著爾逸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她害怕,害怕再也見不著他。她嗚嗚直哭呼救,可四周一個人都沒有,她恨不得跳進水中。
突然一陣笑聲哈哈的在湖麵傳來,爾逸在湖裏冒出一個腦袋來,臉上流著水,他一隻手抹著臉上的水用力一甩,說道:“看吧,我說過你心裏有我的。”
他那賴皮樣惹得芙蓉又氣又惱,可看著他還安全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芙蓉又破涕而笑,仿佛‘撲哧’一聲笑便露出了自己的心聲,她想起當年他摘下荷花,滿臉的淤泥,狼狽不堪的樣子,她忍不住端起桌子上的杯子砸了過去,吼道:“臭爾逸,壞爾逸,是啊,野丫頭心裏有你,你滿意了!你高興了!不要再上船了!淹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