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警,我——”石鐵抿著嘴唇,想解釋,卻無所是從:他沒想到,他這一番暗地裏的行動竟會引得張警如此激動。
“別說了!”張科林擺擺手,“我是你的上司,你的前輩,而你卻什麼都不跟我商量,就私自行動,你眼裏還有沒有規矩可言了?”
石鐵慚愧地低下了頭,他也不想私自行動,可張科林偏偏認定這就是普通的自殺案,道不同不相為謀,他這才拉了韓飛跟自己一起胡鬧。
“還有你,韓飛,你不是大偵探嗎?”數落完石鐵後,張科林又忍不住表示了對韓飛的不滿,“怎麼也跟著石鐵這孩子瞎胡鬧?”
“張警,您別動氣,當心身子。”韓飛笑眯眯地,像隻精明的小狐狸,“我勸過他了,可這隻倔牛不聽我的,我有什麼辦法?這樣也好,那串未知腳印的確是這個‘黴運’留下的,而且,他在現場遺落的裝建築材料的麻布袋子也說明了一切。這不光了結了‘劉秀自殺案’留下的唯一疑點,還讓石鐵這小子徹底死了心。而且,咱們也算抓了一個偷兒,也算為名除害了不是?”
張科林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下來,微微點點頭,又說:“對了,這個點了,你不去上課嗎?”
“今天周末嘛。”韓飛打了個哈欠,鴨舌帽下的小臉難掩疲倦之色,“瞎忙了一個晚上,真困,那我回去補眠了啊!小石頭,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
“我——”
“去吧去吧!”張科林到底心善,不耐煩地揮揮手,“準你一天假,反正所裏也沒什麼事兒。”
石鐵和韓飛一起走出警察局大門的時候,臉上的鬱卒還很明顯。韓飛卻興奮地說:“願賭服輸啊!我就說你這樣是抓不住真凶的,沒準兒還會打草驚蛇呢,你還偏不信,哈哈,這下輸了吧。我想想看,該去吃什麼大餐好呢?別一頓飯就把你一個月的實習工資吃光光了啊。”
“你還說我?”石鐵悶悶地說,“你是大偵探,我是初出茅廬的傻小子,既然你知道此路不通,為什麼不攔住我,還跟我打賭?你這樣,哪有大偵探的風範?”
“我攔得住你嗎?就像張警說的,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
“那你還迎合他?你不也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嗎?”石鐵有點委屈。
“他也是個固執的人啊,而且,他那麼相信自己的經驗,你認為,就憑我們倆的一張嘴,能說動他嗎?”韓飛又打了個哈欠,“你還看不出來嗎?他現在就是混吃等退休的狀態,一點也不想節外生枝。”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石鐵歎息道,“如果那個曲瑞說的是真的,還會有下一個受害者的。可張警不信我們,隻有我們倆,勢單力薄的,要怎麼保護那些可能受害的人,又該怎麼破案啊?”
“怎麼,你不信我?”韓飛的眼裏閃過一絲狡黠,“難道你忘了,世界上還有‘外援’一說嗎?”
“幫手,你要找幫手?”石鐵振奮了。
“嗯,小石頭,未知腳印的主人找到了,唯一的線索也斷了。如今,這樁案子表麵上看上去是無跡可尋了。”韓飛摸著下巴說,“所以,讓我們回到本源上來吧。”
“本源?”
“嗯,劉秀被人殺害總有原因的吧,除了神經病,誰會無緣無故地殺人呢?要是我們能找到那人殺害劉秀的動機,或者說是劉秀狠狠地得罪了誰,跟誰結了仇,我們會不會離真相更近了一步呢?”
韓飛的一番話讓石鐵猶如醍醐灌頂。
“好了,先回去休息吧,熊貓眼小石頭,那頓大餐,你就先欠著吧。”韓飛自顧自地走了,隻留下石鐵呆呆地站在原地,心裏兀自琢磨著。
韓飛是真累了,回到小公寓,他洗了把冷水臉,這才精神些。他坐在沙發上,抄起手機,撥打了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小狗子,大清早的打電話來,難道想你姐姐我了?”韓梅的聲音聽起來一如既往的老不正經,“對了,那個小白臉小弟弟在不在,告訴他,姐姐我可是很想念他呢。”
“貧民窟一切都好吧?”對於姐姐的調調,韓飛早已習以為常。
“一切都好,剛才那群小鬼頭才來領了這個月的生活費。”韓梅話鋒一轉,“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大家都很想你,特別是賣麻辣鴨頭的老頭兒,你不在,他的生意都冷清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