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小蜜蜂啊,飛在花叢中啊!”兩個醉漢蹲在凳子上劃著拳,一碗接一碗的喝酒吃炸醬麵。
長相肥胖敦實的老板娘給醉漢又上了一碗炸醬麵,那個醉漢趁機捏了老板娘的屁股一把,色迷迷的叫道:“真辣!我說,這酒真辣!”旁邊的那些人跟著起哄。
老板娘也不避讓,拿毛巾抽打他一下,笑罵道:“死鬼!”
一個瘦高的年輕人帶著兩個穿著警服的男女向這邊走來。年輕人一屁股坐在一張油膩膩的長條凳子上,說道:“老板娘,來三碗陽春麵!”
老板娘招呼完一個客人,臉笑得像朵花兒似的:“喂!韓飛,可不興白吃白喝啊!”
韓飛從竹筒裏抽出一雙筷子,指一指落座的一對男女警察:“我弟妹跟弟媳婦都在呢!還逃得了你的這點錢不成?”
白秋雨在桌子踢了韓飛一腳,眉毛都在發怒。
霍軍大咧咧的看一眼白秋雨,說道:“韓哥給我們做媒呢!”
白秋雨不理會,說道:“韓哥,你吃陽春麵倒也罷了,我們是南方人,吃不慣麵啊。”
韓飛沒個正經,嬉笑道:“不行,陽春時節大家就得吃陽春麵!除非你們詛咒我!——嘿,不知足啊,這可比在刑偵處吃泡麵可口多了。”
霍軍指著左手腕上一個燒傷的傷口說道:“韓哥,我們都倒黴大發了,還什麼陽春時節啊!周鵬一遛走,我們的線索可是斷了——”他自知說漏了嘴,眼睛瞄一瞄那些食客,那些人卻自顧自的吃著,沒一個人注意他們。
韓飛一隻手支著腮幫子,一隻手用筷子粘了水,在桌上畫著線路圖:“雷處已經在這幾個路口設了卡,不過估計也拿不到人。周鵬既然能做雙料經理,也不是一般人!現在我們隻有等了。”
“什麼,又是等?等再一個巧合嗎?”白秋雨說道。
韓飛忽然看了看周圍,把食指豎在嘴唇上,得意的笑道:“噓!哈!”
三碗陽春麵上了來,隻有韓飛的那碗上麵臥了荷包蛋,白秋雨和霍軍都笑道:“老板娘偏心啊!”
老板娘把手擦拭著圍裙,笑道:“我看他瘦,好不容易有人幫他付錢,就臥了個雞蛋,給他補一補,隻怕你們吃不慣。兩位如果要加雞蛋,我這就去叫夥計——”
“不麻煩了,不麻煩了。”白秋雨客氣道。她心中想:韓飛真的窮得付不起飯錢嗎?聽雷處說,當年他連破V市寶石失竊案和海角市連環碎屍案,得到了一筆不菲的獎金,怎麼會這麼窮呢?她不知道,韓飛一有錢就揮霍,就算家裏是開銀行的銀行也早倒閉了。
吃完飯,三人打車去了刑偵處。警局就二十輛車,撞毀一輛後,別的車出警就勤了,他們不得不時不時的告別警車生涯,等上麵撥車下來。
雷震正接聽著電話,額頭上都是冷汗,唯唯諾諾的應答著:“嗯,對,嗯,是,保證完成任務!”一看就是在挨上級領導的訓導。
胡金花正捧著一桶麵在姚小龍身後轉悠,看著電腦屏幕,見韓飛回來了,說道:“我們查了的通話記錄,你要的那個號碼的來源我們查到了,是H市打來的!不過那個號碼撥過去是空號!”
韓飛說道:“H市?哼,我就知道是H市!”
雷震打完電話,把煙鬥又叼上了:“韓飛,你可害苦我了!先是用假的拘捕證非法逮捕金胖子,不是作假證蒙混過去,金胖子的死我和你都脫不了幹係!還有,那輛警車——唉,你是不知道我的苦處啊!”
韓飛卻一點也不在乎,說道:“不就撞壞了輛破車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那根金毛你查的怎麼樣了?”
雷震說道:“不要說輔料城周圍,就是整個T市也沒那麼個天然金發的,T市本來有幾個外籍金發女人的備案,都是中年以上了!”
韓飛似乎早已知道答案,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說道:“既然不是T市的,那我的推測就不錯了。”
雷震問道:“什麼推測?”見韓飛往沙發那邊就走,一把攔上去,“這回你可得跟我們說清楚,到底案情進展到什麼地步了?我們也好像上麵報告啊,應付媒體啊!”
韓飛無奈的聳聳肩:“現在我可不能確定,不過等我出去一個星期後,回來就該結案了。”
他這話一出,刑偵處的全體成員都向他看過來。
“我說了我不是太陽,你們幹嘛自作多情的做向日葵呢?”韓飛推開雷震擋在他麵前的煙鬥,把身子放倒在刑偵處唯一的一張沙發上。
這個晚上韓飛一夜沒睡,一直翻看著長江三角洲地帶的地產市場運營與策劃情況,又把從周鵬的小別墅裏突擊搜來的一些資料翻看了一遍,用紅筆將一些重點的東西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