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我的身子本來應該是你來破的,你卻把我送給了酋長!
“外麵怎麼回事?”四長老對一個土著兵士揮揮手,“你去看一看!”
很快,土著兵士回到大廳,神色有些慌張,看了看那些選舉人,似有所忌憚。
“盡管說,他們都是可可族的驕傲,兄弟之間不必有所隱瞞!”四長老下了命令。
“新娘子回來了!——不,是哪個害死酋長的女人回來了!”土著兵士報道。
“什麼?!”大長老虛胖的臉上滲出油來,“她不是已經被放逐到沙漠深處了嗎?還沒有死?”
土著兵士張了張口似要說什麼,四長老看出來了,他問:“她是怎麼回來的?外麵的喧嚷到底是怎麼回事?”
土著兵士舔了舔嘴唇說:“有一隊商旅將她從沙漠深處救了出來!那些商旅說,說——”
“快說!”四長老有些不耐,那些選舉者也充滿好奇。
“那些商旅說,那個女人根本不是凶手,她隻是嘴唇上被人塗了毒藥,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就是那個把初夜權讓給酋長的人!”土著兵士的聲音很低,但全場的人都聽到了。
擁有初夜權的當然隻有長老,在場的人都清楚。大廳死一般寂靜下去,隻有風敲擊仙人掌的聲音,很細微的聲音被放大了,聒噪不已。有人丟下了鷹毛筆,冷眼看向大長老和四長老,氣氛顯得很緊張很詭異。
“帶她進來!”大長老終於悶喝了一聲,同時斜乜一眼身旁的四長老,眼中有不易察覺的得意。
四長老腮幫子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韓飛在大廳外再一次看到了那個新娘子,短短兩天的大漠放逐將原來貌美如花的女人折騰得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嘴唇裂開,臉上的皮子也開了,皺巴巴的。她的身後跟著一群商人,都裹著狼皮袍子,上麵風沙的痕跡很重。
新娘子幾乎是被幾個商人駕著進的大廳。她的長發蓬著,黃乎乎的不知進了多少風沙。大廳的百餘雙眼睛都看向那張破爛不堪的臉,然而那個女人兀自大張著幹巴巴的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一個商人從腰間摘下羊皮水壺,將壺口塞進新娘子的嘴。新娘子用牙齒咬住壺口,貪婪地喝了一通,終於睜開迷蒙的眼睛,幾粒沙子從睫毛間落下。
“大長老,你害得我好苦喲!”新娘子突兀的哭號聲在大廳裏回響開來。
韓飛和陸振宇聽完導遊的翻譯,臉色都大變,怎麼會這樣?凶手怎麼會是大長老?
那些選舉人都拉下臉來,齊刷刷看向大長老。大長老雙手按住桌案,努力地要說什麼,卻由於嘴唇顫抖得厲害,擠了半天也沒有擠出一個字。
“大長老,我的身子本來應該是你來破的,可是,你卻把我送給了酋長!你還——”新娘子抖抖索索地從破敗的衣裙裏摸出一支口紅,“你還讓我塗抹這個東西!這裏麵是毒藥啊!我在大漠裏受盡苦難,將死的時候遇到了這群好心的商人,他們聽說了我的遭遇後,將這個禍害東西喂了一點給駱駝,駱駝立刻就死了!你好狠啊,大長老!我與你無冤無仇,我連身子都……咳……”新娘子劇烈地咳嗽起來,跟著“哇”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在場的人無不動容,幾個長者按捺不住,憤怒地將鵝毛筆和盛滿鷹血的碟子摔向大長老,大長老很快就像個血人一般。
“來人!”四長老拍案而起,“將大長老綁了,驅逐到大漠深處!”
兩個土著兵士快步上前,將大長老綁了,向大廳外押去。大廳的門即將關上時,大長老猛然回過頭來,眼中都是仇恨的淚水:“四長老,你會遭天譴的!我是無辜的,殺死酋長的是你,是你!二長老的鬼魂會回來找你的,我的鬼魂也不會放過你!”
四長老苦笑著搖搖頭:“大長老,你是見了棺材也不掉淚啊!可悲!”
韓飛看著大長老微胖的身軀漸漸消失在族人的喝罵聲中,陷入沉思。
一刻鍾後,沙丘城堡響起一陣宏大的鍾聲,新任酋長誕生了,沙丘城堡外的族人歡呼雀躍,完全忘了幾天之間死去了那麼多重要的族人,似乎他們隻求有個人領導他們即可,別的與他們無關。
那個新娘子被那群商人帶走了。
次日,四長老在主城大宴賓客,百餘選舉人推杯換盞。那群商人以及韓飛兩人也在被邀請的行列。韓飛喝下酸澀的馬奶子酒,心中也是五味雜陳,他想不到會是這個結果,最後當上酋長的會是年級輕輕的四長老。
酒意闌珊時,四長老有些酩酊,他忽而從石椅上起了身,端著一杯酒水,走到陸振宇兩人麵前,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用漢語說:“兩位,大漠詛咒的探尋到此為止了,希望兩位明天回程愉快!——我這一杯酒權當給兩位踐行了!”說著仰起脖子,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