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紓虛躺了片刻,隻覺得心焦火燎,愈加難受,隻得從床上起來,這時,恐怕古月剛到禦書房。
索性她也去瞧一瞧究竟,雖說外邊的雨下的大,但這時節天氣算不得冷,不過有些陰涼罷了。
林紓穿好外套,披了件夾層掛裏子的鬥篷,打了把油紙傘,前去禦書房。
剛來到門外,就聽到裏邊傳來摔杯子,大聲爭吵的聲音。
“我現在就去事發地尋我女兒,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藍墨那小子就別想活著回來了!”
一聽這氣勢這腔調便知道是赤雅無疑,緊接著殿門砰地一聲被推開,若不是林紓離門還有些距離,隻怕會被生生地掀倒在地。
赤雅公主怒氣衝衝地從裏邊走出來,冷颼颼地看了提著滴水的油紙傘,神色有些茫然的皇後。
一句話沒說,直接順著台階走了下去,宮人不敢怠慢,緊忙撐著傘跟隨而去。
林紓隨後將傘放在一旁,進了禦書房,“究竟發生了何事?赤雅她……”
“皇後……”古月上前一步,接過皇後身上澆得半濕的鬥篷,“外邊雨下得這麼大,你怎麼來了?”
“不礙事。”林紓幾步走到桌案前,“聽說他們出宮時的馬車被燒毀了,在事發地發現了洛兒的簪子,可查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幾個孩子可還安好?”
赤焰拉過皇後的手,讓她在一旁坐下。
“傳聞那一帶不太安寧有強盜出沒,人還未找見,應是沒有大礙。”
“既然發現了蹤跡,要盡快找啊,耽誤不得。”林紓的牙齒開始打顫,強盜出沒的地方可不是鬧著玩的。
難怪剛才赤雅公主風風火火地衝了出去,揚言要自己前去尋找。
“朕已經派人去尋找了,以墨兒的機智,不會有事。”
“焰,你怎麼如此信任於他,現在我也很擔心那幾個孩子的狀況,畢竟還有三個女孩子啊!萬萬出不得事情。”
未等赤雅公主離開京城,便收到一件洛兒郡主的血衣,正是她當日離開時所穿的衣服,而且還是貼身的衣物,赤雅公主哎呀一聲,一時氣急攻心,從馬背上跌落下來,被下人七手八腳地抬了回去。
林紓聽聞此訊頓覺是晴天霹靂,這可真是要了命了!
鼻息一冷,昏倒在地。
等林紓醒來,感覺有人在給自己換額頭上的冷毛巾。
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一個年輕而熟悉的身影,林紓虛弱地問,“墨兒……是你嗎?”
聲音傳在耳朵裏有些發飄,身體也在隱隱作痛,這是發燒的症狀,難道自己生病了嗎?病糊塗了,所以才產生了幻覺?
“是我!”一張嬉笑的臉龐,“我就知道你會想我的。”
“你怎麼自己在這裏?洛兒呢?”
“她已經回公主府了,我還以為你會先問你女兒萌萌呢!”
林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的年輕男子,生怕一眨眼就真的變成了夢中的泡沫,消失不見了。
“你們不是出了事情,馬車被燒毀了一半,在現場有小洛的發簪,還被人送了血衣回來……”
“如果不這樣做,讓赤雅公主以為她的寶貝女兒出事情,在悲痛欲絕中感受到失去小洛的痛苦,她怎麼能夠輕易答應小洛和墨麟的婚事呢!”
“什麼?”
藍墨嗬嗬一笑:“這不過是苦肉計罷了!你不是有意成全他們兩個嗎?要不然也不會讓我陪他們一起去廟會,我一想,按照赤雅公主的性格,肯定不會同意讓小洛嫁給墨麟,估計還得打薛囯太子的主意,所以就和他們幾個商量了一下,假意出走,又製造了出事現場。果不其然,小洛的衣服一送到,赤雅公主立馬就崩潰了,在這個時候,我把小洛送到她麵前,她當然會繳械投降,成全小洛和墨麟了。”
看著藍墨目光狡黠眉飛色舞的樣子,林紓終於明白過來,當時就從床上脾氣來,一大耳光抽在藍墨猝不及防的臉上:“你混蛋,竟然拿弟弟妹妹的安全開玩笑!”
藍墨瞪大了眼睛,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過去,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打了:“喂,我這麼做不也是為了成全你嗎?你覺得我吃飽了撐的帶著他們幾個折騰這一遭啊!”
“成全我!你如此作為實在惡劣,小洛無事便罷,如果她當真出了事情,即便赤雅公主不動手,我也終生不能再原諒你!”林紓說完這些話,已是聲嘶力竭,忍不住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