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真看到院子外麵有大量的官軍,於是就潛出去,於路設下了幾張道苻,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就這麼一會工夫,再回來陳麗卿已經是換了一個樣子了。
陳希真知道,他們隻有幾個人,一但許德豹的官軍圍過來,就算是他們拚盡全力,也隻有死路一條,所以這會耽擱不得,他就抱起陳麗卿,右手運劍,一道道星芒一般的劍光飛灑開來,把圍上來的官軍都給刺倒在地,閃身就到了陶宗旺撞開的地方,拂塵一抖向著陶宗旺道:“隨我來!”
陶宗旺卻是沒有抓那拂塵,跳起來抓了大鐵鍁當先衝了出去,陳希真緊緊的跟在後麵,薛四眼看刺客就要逃了,不由得大聲叫道:“不要讓他們跑了!”他話音才響,陳希真眉頭一皺,一揮手,拂塵上的絲線被抖出去三根鬃毛,在他的勁氣之下,就如同長箭一般射去,但是在黑暗之中又無法查覺,一下都射進了薛四的雙眼、咽喉之中,直透了過去。
陳麗卿這會突然清醒過來,輕聲道:“陶兄……陶兄不會……輕功。”
陳希真眉頭一皺,就想要丟了陶宗旺自己離開,就在這個時候,對麵的胡同時突然衝出來一隊人,手裏端著長長的水龍,對著官軍就是一陣亂噴,水龍裏麵都是汙血,噴出來沾在官軍的身上,隨後七、八支火把丟過來,火沾油燃,官軍的陣形立時大亂,紅焰飛騰,黑煙滾滾,被火點著了的人,慘叫哀嚎的四下亂撞,把路邊的雜物都給點著了。
許德豹怒聲喝道:“弓箭手!把他們都給本官阻住!”飛蝗如雨的向著那些衝出來的人射去,隻是這些人噴完了火之後,丟下水龍等物,就向著兩邊的民宅裏一鑽,箭矢都射在民宅的牆上,根本就沒有傷到人。
許德豹無奈,隻得下令軍陣解散,兵士一伍一什分開,向著個個巷子搜索而去。
此時一個黑衣人在前麵,向著陳希真和陶宗旺招招手,二人對覷一眼,就跟著那黑衣人向巷子裏鑽了進去,這黑衣人對潤州的大街小巷熟悉在心,帶著陳希真和陶宗旺兩個人東轉西溜,把官軍給甩在後麵,許德豹一眼看到,就帶著自己的親兵隊追了下來。
他們都是沿著應奉局的院牆走,轉了半個圈,眼看就到拐角的地方,陳希真突然叫道:“前麵繞行!”
黑衣人有些疑惑的一怔,但是隨後聽話的向一旁繞開,三個人剛剛過去,許德豹帶著人就到了,他們是不管不顧的向前衝去,才到拐角處,一聲鬼哭聲響起,跟著黑煙滾滾,彌漫開來,黑煙之中,一道道鬼影重重,四下亂飛,許德豹和他的親兵全然失去目標,無頭蒼蠅一般的亂撞著,來來回回,轉了半個多時辰,黑煙這才散去,再找陳希真他們,蹤影全無,原來這是陳希真早先就暗置在這裏的道苻,於路之上,還有十幾張呢,陳希真本來想借助這些道苻逃命,但是現在卻隻用上了一張。
許德豹無奈,隻得帶著人回來,到了應奉局大門前,就見他派出去的兵士都回來了,一隊也沒有抓到人,垂頭喪氣站在那裏,許德豹也沒說什麼,就讓他們退下了,隨後自到應奉局的大門前,向著手下道:“你們去報,就說許德豹來見大朱相公。”
這兩個手下剛才就留在應奉局的門前,這會麵麵相覷,麵色難看,許德豹有些驚異的看著他們,道:“你們怎麼還不進去回報啊?”
一個手下苦著臉道:“大人,您還不知道啊?大朱相公已經死了。”
許德豹身子一晃悠,險些倒在地上,聲音顫抖的道:“可是……可是那幾個刺客殺的?”
兩個手下一齊點頭,許德豹呆站在那裏,半身冰涼,半身火燙,他一直沒有全力追捕,隻是想著盡責既可,反正他得罪了應奉局的人,也不可能得到升遷了,一切付了事就得了,可是他萬想不到的是朱汝賢死了,如此一來,潤州官場之上,隻怕是有一個要死一個了。
許德豹正呆站在那裏,田立、伍暉兩個人就從應奉局裏出來,田立是一臉的衰敗,伍暉則更是不如,本來他想著借田立暈倒之機,指揮著人把刺客給捉住,到時候把一切都推到田立的身上,然後借機逃過一劫,但是刺客竟然逃了,他的算盤落空,此事既不能討好朱勔又開罪了田立,若不是更大的危難就懸在頭上,隻怕田立已經向他開刀了。
田立滿麵阻喪的過來,一眼看到了許德豹,急忙過去,就把許德豹的手給抓住,叫:“許賢弟!我們這些人的性命就都在你的身上了!”
許德豹苦笑一聲,道:“老公祖放心,末將與您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逃不了,隻能是勉力而行了。”
田立長歎點頭,道:“我們若是抓住了刺客,也許還能落一個全屍不連累家人,若是抓不到……,那就一家上吊吧!”
當下許德豹和田立兩個人商量一番,就調動許德豹手下的廂軍出動,全城搜捕,府衙的捕快全部出動,協助廂軍,另外調土兵駐守四門,從今天起,出入受檢,每天隻在上午辰時,到下午未時開放城門,不抓住刺客,絕不放開。
命令傳下,也不管這會還是黑天,全城都被掀動起來了,廂軍在捕快的帶引下,全城開始搜捕,由於沒有開城,這會刺客不可能離開潤州,正是追捕的最佳時機。
一隊廂軍在兩個捕快的帶領下順著一條巷道一路搜了過來,一無所獲,又向著第二條巷道轉過去,一個捕快小心的道:“回提轄,這條街上都是我們公人家裏的人,是不是就不用搜了?”
領軍的提轄叫孫慶,他沉著臉道:“你們公人家裏又如何?難道就沒有犯奸作科的了嗎?”說話的那個捕快被噎得向後一退,旁邊的捕快正是吳值,就陪笑道:“提轄說得正是,隻管隨我來就是了。”
官軍一窩蜂的向著巷子裏衝了進來,吳值指著前麵第一家道:“這是我們捕房步班捕頭趙毅的家,他得了散頭瘟,正在家裏歇著,我們就從他的家裏先找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