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就被賣入相府之中,從小就侍奉在自家主子身側,旁的丫頭都是少不得打罵,可自家主子從六歲那年從鬼門關回來之後,就一直對她情如姐妹。好吃的,好喝的,不管是什麼好東西,都會給她留一份。她也早就決意把自己的性命留給主子。當初在遊族的時候猶是,今日更是不惜用自己的性命為主子博得一線生機。
榴蓮咬牙,使勁的把身側的主子往前麵推過去,“小姐,快跑——”
喊著,她轉身就往那刀刃砍來的方向迎過去。
“榴蓮——”
身後驚呼聲而來,榴蓮已經聽不到,因為就在眼前,那刀刃淩厲,幾乎轉眼就砍到了自己身上。
榴蓮死死的瞪著,想著就是拚死也要拽住一個人,哪怕隻是拖得片刻,也在所不惜。
隻是還不等她的雙手張開,眼前霍得火星四濺。
一柄淩厲的鋼刀顯在眼前。
堪堪的架住了幾乎砍到自己腦袋上的長刀利刃。
緊跟著,兩三個人影從榴蓮的眼前竄過去,直接奔著那些黑衣人而去。他們身上都穿著皇宮的禁軍服侍。
……似乎,就在轉眼,那剛才還好像籠罩在眼前的死亡消散。
榴蓮鬆了口氣,全身上下的力氣也立時消失。
“榴蓮!你沒事吧!”耳際,自家主子的聲音幾乎同時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小姐!”
榴蓮顫顫回頭,但見自家主子的臉上已經是淚水盈盈。再也控製不住,跌坐到地上。
“榴蓮!”柳姍姍急急的扶住。
可沒奈何自己的身子沉重,何曾能扶住榴蓮,幾乎就要和榴蓮一起坐到地上。
這時候,似乎是有人在後麵扶了她。隨後又有人扶起了榴蓮。
柳姍姍來不及去看是誰幫了她,隻淚眼模糊的看向不惜用性命守護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丫頭。
就在剛才,生死一線之間。
便是她知道或許很快就會有人過來救她們,她都慌亂顫抖,她都來不及去想,可榴蓮卻義無反顧的隻想著救她。
“榴蓮——”
她的喉嚨裏一陣哽咽,更險些眼前一片雪芒。
“王妃,小心!”
突的腰上一緊。一個人扶住她。
及時止住了她幾乎要摔倒的踉蹌。
此時,那些刺客的聲音已經遠離,甚至於耳邊那些刀劍的聲音也聽不到。且就是她不用去看,也知道此刻似乎已經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便是她終於逃過了這一劫,終於能活下去了嗎?
她深吸了口氣,強壓下眼角的淚水,試圖想要感謝那個及時扶住她,沒有讓她跌倒在地的人。
可當柳姍姍抬頭,看到那個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影,眼珠子立時瞪得滾圓。
站在她麵前的不是旁人,正是那個此刻最應該陪在自己那位爺身邊的劉子楚。
“你,你怎麼在這裏?”柳姍姍驚呼,身形更是顫抖。
劉子楚看著麵前這個麵色蒼白的幾乎搖搖欲墜的女子,心下卻不免讚歎。
原先他隻覺得她柔弱堪堪,可在看她武樂郡鎮定麵對那個什麼廉皇子之後,他便是對她不得不佩服,而後又是遊族的數月,更讓他覺得這個女子足可以配上那位爺了。隻是沒想到,相對於宮中的這般複雜,她竟也能如水的水。
天知道他是怎麼個快馬加鞭,幾乎是累倒了兩匹馬才及時的趕了回來,而一路上接到的密報,他幾乎以為自己來到的時候,會真的晚一步,可沒想到她竟然安排的如此巧妙。
他本想先進宮看看她的身子,然後再做打算,可沒想剛進宮就收到了密報,說是雅致齋附近有陌生人出沒,而且不止一波。他生怕她會出什麼事,趕忙的趕了過來,卻沒想到自己竟隻看到了個結尾。
那兩撥明顯不是一批的人打了起來,而且更也驚動了皇上。最重要的是他剛過來就看到了她。
雖說麵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可到底也算是精神尚佳。
隻是,她為什麼一看到就是這樣子興師問罪的樣子?竟以為他是犯下了天大的罪過麼?
可因為顧及到某個女子肚子裏的孩子,劉子楚也隻能摸了摸鼻子,“是王爺要我回來的!”
是他要他回來的?
柳姍姍腦袋一懵。曾經夢裏的情形,在她的眼前一閃即逝。
“他要你回來,你就回來,若是他出了什麼事,你要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