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一驚,忙跪倒在地,手裏更奉上了一枚對柳姍姍來說並不陌生的佩玉。
上一次她被擄劫的時候,就是她隨身帶著的那枚和這個一模一樣的佩玉讓她一直堅持到他來救她,而現在這個人手裏捧著的正是原本屬於他的那一枚。
她笑了笑,“我沒有懷疑你,我是說真的!”
“你回去告訴王爺,等他把事情都處理好了,再來接我和小王爺!我不會有事的!”
想了想,柳姍姍又加上一句,“我會在楚皇子那裏等他!”
那人僵了僵,最後隻能轉身離開。
隻是轉眼,屋子裏再度恢複了一片寂靜,就像是剛才那個人從沒有來過一般。
柳姍姍伸了個懶腰,轉身躺倒在床上。
隻是還沒有睡著,就聽到旁邊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然後燈火點燃,轉眼自己房間裏的門被“碰——”的一聲撞開。
本就是睡著死死的榴蓮也給驚得醒了,慌忙轉頭看過去。
進來的是正是菲菲,先是看到一臉訝然的榴蓮,又看到剛掀開簾帳的柳姍姍,然後嘴角狠狠的抿了抿。美豔的眼睛裏幾乎冒出火光來。
“怎麼了?”柳姍姍佯裝無事的看過去。
這時候,客棧裏睡著的人也因為剛才菲菲那轟然的聲音驚醒了大半兒,陪同而來的另外一個人正趕忙的衝著他們道歉。“對不住,對不住……”之類的聲音透過虛掩的房門傳了進來。
當這兩句七字詩詞從榴蓮的嘴裏冒出來的時候,連一起坐在車廂裏的菲菲都驚得瞪大了眼珠子。
“夫人,連你這個奴婢都能出口成章嗎?”
“這個……”
柳姍姍嗬嗬的幹笑,而這時候,車馬旁行走著的耶律楚就說道,“恐怕這是夫人所作!”
“……”
柳姍姍抿唇,榴蓮跟著訝然,“皇子怎麼知道?”
耶律楚不語,卻惹得那位廉皇子冷哼了聲,“鶯聲細語之言,靡靡之音!”
什麼?
明明是自己渾然不知智慧,竟然張口就來!
這根本就是自發向上的詩詞,懂不懂?
柳姍姍忍不下去了,張口說道,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散入珠簾濕羅幕,狐裘不暖錦衾薄。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瀚海闌幹百丈冰,愁雲慘淡萬裏凝。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紛紛暮雪下轅門,風掣紅旗凍不翻。輪台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山回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
她的聲音不算嬌柔,卻是柔和當中帶著一股不願服輸的韌性。
但這一首詩下去,菲菲,廉皇子,耶律楚都愣愣的看著她,尤其是廉皇子的眼底更是幽光突閃。
柳姍姍眼角瞥到幾個人的反應,隻當作渾然不知的轉頭看向滿地的白茫茫。
嗯!
這雪雖然下的不大,可晶瑩如玉,真的很好!
隻是她也就是剛默默讚歎了這麼幾句,榴蓮才突的後知後覺的驚呼出聲。“小姐,真的好厲害哦!”
“……”
柳姍姍眉心抖了抖,瞥了眼四周神色更是詭異的眾人,勉強擠出抹笑來,“嗬嗬,是嗎?你家小姐我也是突發奇想。”
她剛才真的是被那個廉皇子的冷諷給刺激了,才會不小心又剽竊了把古詩。可讀出來之後,才意識到自己說的未免太過生動了,尤其對於他們總是長期遊曆在風雪中的遊族來說,簡直就是完美的詮釋了他們冬日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