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飛又翻了一個白眼,輕輕的吐出一口氣,說:“範叔叔,是不是從你嘴裏聽到一句實話,真的很難?”
“那是你不相信我,自然覺得我說的不是實話。如果你相信我了,就會知道我說的每句話都是認真的了。”範桐麵無表情,很認真地說。
“那相信你的人多嗎?”梁曉飛問。
“唔……很多,也不多,有的人我不需要他們信我。”範桐隨手拿了籃子裏的草藥去除上麵的枯葉,又搖頭晃腦的說,“多乎哉?不多也。”
“你那小說寫的怎麼樣?”梁曉飛問。
“寫的不少了,已經在陸續發表了。可喜可賀吧?”範桐很得意地說。
“恩,是可喜可賀。寫小說是不是很難?”梁曉飛問。
“挺難的。”範桐咧咧嘴,有些為難地說,“有時候我都想棄坑。”
“比在國安廳都難?”梁曉飛話裏放了一個陷阱。
“國安廳是什麼?能吃嗎?”範桐抬頭看著梁曉飛問。
我去!我就不信你這麼大人不知道國安是什麼單位!隨即就說:“範叔叔,你不知道國安是做什麼的?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我們是朋友。我們既然是朋友,就應該彼此坦誠一些。”
“我說過我們是朋友嗎?沒有吧?”範桐不承認。
“那你的工作單位是哪兒?我問的是你最主要工作。”梁曉飛問。
“我現在最主要的工作?”範桐問。
“恩,是。”梁曉飛說。
“我現在最主要的工作是給你療傷,讓你痊愈。”範桐說著就走了,聽竹子門吱呀一聲,他離開了竹屋。
我去,鬼精鬼精的,我又上了這範桐的當了。
過了一會,梁曉飛正無聊的躺著,就聽竹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範桐進來就說:“吃飯了。”
說真的,梁曉飛並沒感覺到餓,隻是躺著無聊比較難受。
“範叔叔,我不餓,不想吃。”梁曉飛說。
“你小子當然不餓,那麼貴重的草藥敷著,還有這麼難得的蛇膽吃著,你能餓呀?”範桐說著,走到床邊,一隻滿是泥巴的手裏托著一個樹葉,另一隻手從裏麵拿出一個晶亮赤紅,水滴形的東西吊在梁曉飛的嘴邊說,“張嘴。”
梁曉飛聽話的張開嘴,不過看見範桐那肮髒的手覺得有點惡心,馬上閉上了嘴邊。
範桐見他張開嘴,就把那個紅色的東西往下放,不料梁曉飛竟又閉上了嘴,隻得把那東西又提起來說:“怎麼不吃?嫌髒啊?別不知好歹了,這可是赤眼蛇的蛇膽,對骨傷有奇效。我每三天就給你吃一顆,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個蛇窩,都快讓你給吃完了。快張嘴。”
梁曉飛隻能把嘴又張開,範桐把赤眼蛇的蛇膽丟進他嘴裏說:“直接吞,不然你受不了。”
不就是苦嗎?梁曉飛不以為然,吞了下去,砸吧砸吧嘴說:“不苦呀?”
範桐瞪著眼看著他說:“誰告訴你是苦的了?”
“膽不都是苦的嗎?”梁曉飛問。
“切,無知的小兒。”範桐搖搖頭,說完就抬屁股離開了。
果然,不是苦,而是熱!異常的熱!梁曉飛的胃裏,就像有座火山,滾燙的岩漿在湧動,在翻滾。隨著赤眼蛇蛇膽汁液的流淌,梁曉飛就覺得自己的胃像被放在火中灼燒。他難過異常,像打滾,想翻身,無奈身體被捆著不能動彈,隻能緊緊閉著嘴,閉著眼強忍著。
隨即,那股火熱,迅速的從胃裏一下傳遍了全身每個地方,每個細胞。並且勢頭不減。燃燒著梁曉飛的身體。
梁曉飛就感覺身體已經變成了一個被燒得通紅的鐵絲,絲絲地冒著熱氣。自己身體裏,每一根骨頭,都被融化,合成一體;每一塊肌肉都被燒烤成了煤炭;每一個細胞,就像在開水鍋裏煮著的土豆,隨著開水冒出的水泡上下浮沉。
火焰從內到外,慢慢延伸,直至皮膚,梁曉飛感覺自己的皮膚已經被燒的變黑,變得焦脆,好像都能聽見碎掉的聲音。
接著皮膚上就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涼意,衝淡這火燒的痛苦。太少了,多來點涼氣吧。梁曉飛咬著牙,扭曲著五官在心裏祈禱。
祈禱奏效了,那絲涼意牟的變大,變得猛烈起來,竟然糾合著體內的一股氣息,沿著血脈穿行不息,撲滅著火,修複著被融化了的內髒、骨骼、和每個細胞。梁曉飛頓時感覺無比的舒適。
“呼。”梁曉飛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憋著的氣,漸漸放鬆下來,感覺著這涼爽的氣息帶來的快意。
但是好景不長,火被撲滅,可是涼意卻越來越盛,越來越強大。繼而就冰透了梁曉飛的身體,血液好像被凍住了,內髒也停止了工作,肌肉開始萎縮,身上的細胞變成了一個個小小的點。
“啊!”梁曉飛呻吟了一聲,渾身止不住打顫。又開始祈禱這冰冷快點結束。
這冰冷在他身體內氣息的帶動下,又循環了好久才逐漸平息下來,開始慢慢消退,身體裏的氣息也不像以前那樣在體內流動了,而是像一條長蛇又在他體內穿行了一周後,往他小腹方向蜿蜒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