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周媽媽相候,今兒個太子讓房太醫去給我二哥看診,所以耽誤了些時辰。”許玲玉忙笑著說道。
周媽媽聞言臉色立馬嚴肅起來,趕緊追問道:“當真,奴婢倒是忘了這茬,許二少爺還是為了我們太子爺受傷的,若不是許二少爺,我們太子也還不曉得會怎樣呢,不知二少爺傷勢如何?沒有什麼大礙吧?”
“不好說,大概還是要看恢複吧,太醫的藥也隻能治外傷而已。”許玲玉道。
周媽媽是宮中的老人,自然從許玲玉的話裏聽出許文山的傷大概是不怎麼好的了,輕聲歎了口氣,雙手合十對天祈禱道:“那真是要菩薩保佑了,許二少爺是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希望吧!”許玲玉感歎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麼,從綠芽的手裏接過一個黃紙包轉手塞進周媽媽的手裏,道:“上會聽周媽媽說喜歡吃白敞軒的紫皮核桃酥,今兒個進宮的時候正好聽見有叫賣的,一看正是白敞軒,還是剛出爐的,便買了一些,周媽媽不嫌棄便拿去嚐嚐。”
“喲,這怎麼說的。”周媽媽接過黃紙包著的紫皮核桃酥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還是語姑娘曉得心疼人。”
“應該的,在宮裏還要周媽媽多多照拂才是。”許玲玉笑著說道,正好進了東宮的主殿,瞧見外麵整整齊齊的站著兩排人,一看便是皇後的儀仗,她忙轉頭望著周媽媽。
“正是因為皇後娘娘來了,所以奴婢才在外麵候著姑娘的。”周媽媽笑著領著許玲玉往裏麵走,悄聲對她道:“今兒個皇後娘娘可是有話要跟太子爺說呢。”
“哦?”許玲玉歪著頭望著周媽媽,見她神秘的望著自己隻笑不說話,又領著自己徑直進去,忙停下了腳步,道:“這……不好吧,皇後娘娘在裏麵,也沒有經過稟報便……”
“無妨的,跟奴婢進去吧!”周媽媽笑著說道,拉著許玲玉進了主殿,卻沒有取太子所在的內室,而是把她領到與內室隻有一牆之隔的隔間,讓她在隔間坐著,又命人去沏了茶過來,才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進了內室。
許玲玉還是頭一回在宮裏未經通稟便登堂入室,雖然是被人領進來的,卻還是有些忐忑,正準備端起桌上茶碗喝上一口冷靜一下,卻聽見裏麵傳來皇後和太子說話的聲音,她渾身一僵,不曉得今日是什麼黃道吉日,倒是成了她聽牆角的好日子了。
許玲玉轉手放下茶碗,起身便要喚人進去通稟,省得被皇後發現自己,以為自己在偷聽她和太子說話,剛起身,突然意識到周媽媽的用意,又緩緩的坐了下來,沉凝了一下,轉手又端起茶碗,慢慢的喝了起來,裏麵母子二人的對話自然一字不落的全都進了她的耳朵。
“看來許家二哥兒的手是不成了,可憐的孩子,好好的一雙手,停手他是用一根銀鞭製服的那頭熊,那銀鞭上是帶刺的,可收可放,他是怕製服不了那頭熊,才把刺放了出來,熊倒是被製服了,他的手也……”皇後說著歎了口氣,又接著道:“要說許家也衷心,心肝寶貝一樣的兒子手傷成那樣,以後練武都不成了還半點怨言都沒有,房太醫說,許家二哥兒還問了你的傷勢如何,這樣忠心耿耿的忠臣良將,真是可惜了,隻怕往後要當武將都不成了。”
太子沒有想到許文山的傷會傷的這麼重,對一個男子來說,手不能提重物,意味著什麼,即便他這個養尊處優的人也明白。想起自己以前對許文山的敵意,太子覺得很是汗顏,若是他死了,許文山與薄沐語之間便一點障礙都沒有了,可是在那樣危急的時候,許文山還是決定先救他。
“好在文山並不需要用手便能養活自己,還能揚名立萬。”太子苦笑的說道,除了皇帝,他還從來沒有這麼服過一個人。
“太子是什麼意思?”皇後不明所以的望著太子,見他這樣的表情,眉頭皺了起來,正要說他幾句,便聽他開口道。
“母後難不成以為兒子是忘恩負義的人嗎?兒子曉得自己在做什麼的,文山在有些方麵的確比兒子強,也難怪她會選擇他,而且……或許受傷,對他來說,也不完全是件壞事吧!”
皇後越聽越不明白了,“太子到底想說什麼,母後為何聽不明白?”
太子聞言卻笑了起來,道:“母後務須明白,這些都是我和文山之間的事,不過今日兒子像替他求你一件事,也算是兒子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了。”
“太子隻管說,你要如何謝都是應當的。”皇後忙說道,鬆了一口氣,她可不想自己養出一個自私自利的太子,知恩圖報是應該的。
“兒子想……”太子沉凝一會,終於抬頭望著皇後開口道:“兒子想求你給文山賜婚。”
“哦?那倒是好事,那孩子也過了婚配的年紀,隻是你要本宮把那家的姑娘賜給他呢?”皇後笑著問道。
太子深吸一口氣。“忠勇侯府二姑娘薄沐語。”
太子話一出口,內室裏麵安靜了下來,皇後難以置信的望著太子,她不曉得是烏蘇雅的計策起了作用,還是太子最終自己放棄了,不過這個消息讓她很是高興,可是當她看見太子臉上表情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又消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