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說話,在場的人也越發的覺得尷尬了,許玲玉第一個坐不住了,把手中的茶碗往桌上一放,對許文山道:“二哥,今兒個娘不是尋你還有事嗎?說好了過一個時辰便回去了,這都快到用午膳的時辰了,咱們也該告辭了吧!”
“我倒真的忘了。”許文山自然明白許玲玉的心思,淡淡的說道,視線落在薄沐語身上,緩緩起身,“那我和玲玉便先告辭了,你好生養傷,過幾日我們再來看你,太子,在下和舍妹先走一步!”許文山轉身對太子拱手行禮。
太子遲疑了一下,也看了薄沐語一眼,見她望著許文山,瞧也沒有瞧自己一眼,心下有些不甘,覺得許文山走了也好,自己可以把話跟薄沐語挑明,可是鬼使神差的竟也站了起來,道:“本宮也該回去了,一起走吧!”
許文山抬頭看了太子一眼,嘴角一揚,看了已經起身準備送客的平寧和薄沐言一眼,點了點頭,對太子比了個請的手勢。
太子和薄沐語到了別,帶頭走了出來,其他人也緊隨其後,剛下了台階,許玲玉卻突然開口說道:“對了,我還有件事要和沐語說,差點忘了。”
“怎麼這麼冒冒失失的。”許文山看著許玲玉,卻感覺到太子此刻正盯著自己。
“女兒家的秘密,你們這麼多男子在場自然不好說了。”平寧出來替許玲玉說話,上前拉著她,對薄沐言道:“我陪玉姐姐回去,你送太子和許二哥出去吧。”
薄沐言點了點頭,許文山扔下一句“我在馬車上等你。”便也跟著太子和薄沐言繼續往大門走去。
許玲玉看著許文山轉身下意識想叫住他,卻感覺手臂被人挽住,忙轉過頭去。
“走吧!”平寧挽著許玲玉的手,笑著說道。
許玲玉小小的掙紮了一下,見平寧笑的真誠,勉強的笑了一下,順著她的力道轉身,朝撥沐語的院子走去。
“對不起。”二人剛走過一條石子小路,平寧便開口說道,見許玲玉望著自己,像是不明白她在說什麼,揚唇笑了一下,讓身後的丫鬟們都退後一點,才開口道:“我曉得你一直喜歡沐辰,可是我也喜歡他,一直喜歡,所以,對不起。”
許玲玉顯然沒有想到一向溫柔的平寧能夠這麼直率坦然的跟自己說起薄沐辰,她還以為她們以後的相處會一直回避薄沐辰這個人,呆呆的望了她一會,開口道:“你沒有必要對我說對不起,沐辰不是我的,你有喜歡他的權利,我喜歡他是我的選擇,他喜歡你也是他的選擇,我有選擇的權利,他也有,這並不衝突,所以你沒有必要……”
“我曉得,可是我就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為我,也為沐辰。”平寧沒有讓許玲玉說完,便打斷了她的話,“沐辰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冷漠,我想他大概是曉得你對他的心意的,可是卻一直沒有跟你言明,我不曉得這樣做到底對還是不對,我帶他跟你道歉,隻是不想讓你誤會他是個無情的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解決問題的方式,我喜歡直來直去,你卻喜歡滴水穿石,很顯然,沐辰是個石頭,所以你贏了。”許玲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心裏卻在流淚,這麼多年的感情,這麼多年的執著,她早該曉得薄沐辰是對她沒有那樣意思的,是她自己一直走不出來,就連聽說薄沐辰和平寧在一起後,也依然會傷心難過。
平寧聞言卻搖了搖頭:“我沒有贏,你也沒有輸,你隻是沒有找到屬於你的緣分,或許,你的緣分已經出現,隻是你沒有看到罷了。”
“是嗎?那要是你看到了,請你提醒我。”許玲玉顯然對平寧的話不置可否,淡淡的說道。
平寧卻因為許玲玉的態度有些難過,她感覺到許玲玉還是喜歡薄沐辰的,抬頭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院子,突然停住腳步,見許玲玉莫名其妙的轉身望過來的時候,才開口道:“從小,娉婷姨姨便告訴我,我不是侯府的小姐,我的親爹是成親王,親娘是永安侯府的姑娘,我爹因為參與叛亂的事被流放,至今生死未卜,我娘因為生我的時候難產死了,忠勇侯和夫人隻是我的養父母,娉婷姨姨告訴我要聽話,做個最乖巧懂事的女兒,不能給爹娘惹一點麻煩,更不能給親爹娘丟臉,所以我盡量的做到最好,用功讀書,努力學習女紅,有時候看見沐言在課堂上胡鬧,看見沐語因為不想做女紅故意稱病不起,我很羨慕他們,因為他們可以隨著的自己性子來生活,就算看到娘因為他們太皮,氣的用鞭子打他們,我也覺得很羨慕,因為我的身世,娘雖然疼我,卻從來沒有打過我,有時候我甚至覺得,隻有被打過的孩子,才是爹娘心中最疼愛的孩子,因為愛之深責之切。”平寧說著苦笑的看了許玲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