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著丫鬟方才說的話,王笑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索性也懶得想了,讓跟在自己身後的下人們把她今兒個買的東西送回自己的院子,領著兩個貼身伺候的丫鬟便朝吳文強的書房走去,剛走到門口,外麵的小廝還沒有來得及進去通報,裏麵便傳來了許玲玉不滿的叫聲,小廝一驚,忙要出聲通報,卻被王笑笑一個伶俐的眼神定在當場,即將說出口的話也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了。
“爹說一套做一套,是非不分!”書房裏,許玲玉望著書桌後麵的許文強,一臉指控的瞪著她叫道。
“你這丫頭,真是被你娘寵壞了,教你的規矩都上哪去了,又這樣跟自己親爹說話的嗎?”許文強故意吹胡子瞪眼的望著許玲玉喝道,看了旁邊的許文山一眼,“你看看你二哥……”
“爹,不說話不代表我覺得你做的對!”許文強的話還沒又說完,許文山便淡淡的開口道,麵無表情的瞟了一眼他老子上不上下不下被噎的臉漲的通紅的樣子,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的撇過投去,卻又加了一句能把許文強氣死的話:“江湖走到老,越走膽越小,爹真的是老了。”
“你!”許文強被氣的說不出話來,像是被許文山的話戳中要害一般,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來,瞪著眼前的一雙兒女,久久才喘了一口粗氣道:“你們兩個小屁孩懂什麼,你以為你們大哥把馬大人家的二少爺打了就像打了街邊的無賴一樣嗎?那能一樣嗎?就連皇上都不願意管,你們大哥是什麼人啊,這事也是他能管的?”
許文山臉上依然淡淡的,許玲玉卻哼了一聲偏過頭去,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反正大哥沒錯!”
“這話也是你一個女孩子家該說的?”許文強衝許玲玉喝道,可真要他動手去教訓一下,他還真是舍不得,誰叫這是他唯一的閨女呢,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把她慣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莫說是許武山了,就是說許玲玉見馬家二公子欺負良家婦女,出手把他暴打了一頓,他都一點都不稀奇。
“是理便人人說的。”許文山涼涼的插了一句,瞟了緊閉的房門一眼,才又看了許文強道:“爹也不用做無用功,大哥被爹打了的事,就算瞞過了今日,難不成能一直瞞下去?大哥可是被打的幾日都起不來床啊!”
王笑笑轉頭看了一眼被提溜著不斷掙紮的許玲玉,眉頭皺了一下,見小廝機靈的關上了門,這才又瞪著許文強道:“是你兒子你還下的了手,多大的事,你竟然把兒子打的幾天都下不來床,你怎麼這麼狠!若是讓娘曉得了,還不跟你拚命!”
許武山是王笑笑和許文強的第一個孩子,也是他們最疼愛的,尤其是許家老太太和王笑笑,在二兒子許文山和三姑娘許玲玉出生之前,簡直把他當成了命根子一樣,也就鑄就了他膽大包天的性子,好在許武山從小在鄞州長到七歲才來的京城,性子已經完全定了下來,才沒有沾染上京城公子哥的習性,反倒是兼具了許文強和王笑笑二人的性子——隻要是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就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欠缺的,便是一點計謀。
許文強哪裏不曉得自己的妻子和娘親又多疼愛許武山,好在許老夫人現在並不在府裏,而許武山的性子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等許老夫人回來以後,他應該早就忘記著碼事了,所以他才會把兩個小的叫到書房,讓他們幫著自己瞞著王笑笑這件事,哪裏會想到適得其反。
王笑笑的脾氣許文強自然了解,像對待兩個小的一樣來硬的是指定不行的,忙壓下心中的怒火,愁眉苦臉的去拉王笑笑,“笑笑啊……”誰知他話還沒有說出口,手便被王笑笑打落。
“有話就說,拉拉扯扯做什麼!”王笑笑一臉不悅的說道,不顧許文強憋屈的臉,橫了一聲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道:“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要不我今日跟你沒完!”
許文強怕的就是這個,臉又黑了一分,忙在王笑笑的旁邊也坐了下來,哭喪著臉道:“你以為我打自己的兒子不心疼,可是你沒瞧見你的寶貝兒子把馬大人家的二少爺打成什麼樣了,腳打折了用夾板夾著不說,一隻手還纏著白布,裹的跟象腿一樣,臉上就更別說了,腫的都不能見人了,馬夫人哭的是死去活來,馬大人也氣的眼睛都紅了,一口咬死要把武山送到衙門裏去,治他一個傷人至殘的重罪,我也是不得已才動的手,難不成我要眼睜睜的看著馬大人報衙門,讓衙門裏的人把武山帶走,讓他在衙門裏吃板子?那隻怕就不是在床上躺幾天便能過的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