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說的是,怪道我上回去安平公主府赴宴,總是覺得席麵上的菜味道不對,也不冷不熱的,原來都是酒樓裏送來的,倒也難怪了。”烏蘇雅笑著說道,說完想起安平公主已經被送去皇陵,為先皇先皇後守靈,這才撇了撇嘴,畢竟安平公主不喜歡她,她對安平公主如今的境遇也沒有什麼同情可言。
而且在烏蘇雅看來若不是安平公主攛掇,成親王又極力阻止,太後說不定還不會有謀反的念頭,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烏蘇雅想著突然愣了一下,她是京城長大的名門千金,定不會隻出過一次們,赴過一次宴,就是相府,必定也辦過宴席,可是她方才說的話,倒像是第一次聽說設宴用的酒菜都是從大酒店定來的一樣,也不曉得裴嬤嬤和喬嬤嬤會不會一起疑心,忙眼珠一轉,在她們臉上溜了一圈。
裴嬤嬤一向粗心,好在喬嬤嬤也在想著設宴的事,看樣子並沒有留意烏蘇雅說了什麼,烏蘇雅這才鬆了一口氣,趕緊又問道:“那下人們的安排……”
“這個還要跟幾個管事的媽媽先見見麵才能決定。”喬嬤嬤應道:“出了下人們的安排,其他的事情也是要跟管事媽媽一起串聯起來的,哪一個環節出了錯,都會有問題。”
這個烏蘇雅倒是曉得的,單憑她們三個人在這裏說上幾句話,事情是安排不好的,最重要的還是把每件事都安排到人,侯府下人說多不多,京城裏比侯府下人多的不甚枚舉,說少卻也不少,加上久哥兒和小郡主也就七個主子,卻有上百個人下人伺候著,若是不跟每個管事媽媽協調好,這些人也不能盡其用的。
烏蘇雅見喬嬤嬤說起宴會的事,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曉得她定是成竹在胸,這才轉頭看了裴嬤嬤一眼。
裴嬤嬤會意的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內室,再出來的時候,手裏邊捧了一個小檀木盒子。
烏蘇雅接過盒子親自交到喬嬤嬤的手上,笑著道:“有嬤嬤幫襯,這次的宴會我也就不擔心了,這裏是幾個庫房的鑰匙,嬤嬤守著,要用什麼隻管讓人拿鑰匙去取便是了。”見喬嬤嬤要推遲,忙沉了臉道:“嬤嬤在我麵前還要這麼小心謹慎嗎?我既把嬤嬤請了來,難不成還能不信你?”
“是啊喬姐姐,你就收著吧。”裴嬤嬤也幫著說道:“方才穩婆薛媽媽才來過,讓我們姑娘少動心思,少管事,要靜養安胎,你就多擔待點,幫我們姑娘分擔分擔吧!”
“這……”裴嬤嬤都已經這麼說了,喬嬤嬤也不好再推遲了,點頭把檀木盒子放在了腿上,道:“夫人放放心吧,夫人這麼信得過奴婢,奴婢也不會讓夫人失望的。”
“我就等嬤嬤這句話了。”烏蘇雅笑著說道,終於解決了眼下的一樁大事。
烏蘇雅不想管宴會的事,其實還是為了自己肚子裏的孩子著想,雖然不斷的安慰自己,可是不可否認的是,薛媽媽說的話的確讓她有些緊張,現在沒有任何東西能比她肚子裏的孩子更重要,所以她要把能推的事都盡量推出去,讓自己多點時間休息,也少想些有的沒的,隻要孩子能平安出生,別的什麼都不重要。
也正是因為如此,自烏蘇雅把庫房的鑰匙交給喬嬤嬤後,便不再管宴會的事情,當天下午便放空自己美美的睡了一個好覺,直到天黑盡,薄非陽回了府,裴嬤嬤也怕她肚子餓,更怕餓著她肚子裏的孩子,這才進來把她喚醒。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閉上眼的時候天還是亮晃晃的,再睜眼外麵已經黑盡,屋子裏的燈都點亮了,烏蘇雅一邊舒服的伸懶腰,一邊開口問道,她已經很久沒有睡的這麼舒服了,雖然睡的太久腰背依然有些酸疼。
“已經近戌時了。”薄非陽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門簾子一動,人也朝內室走了進來,看了烏蘇雅一眼,動手脫去身上的麒麟官袍,隨手一拋扔在了旁邊的高背椅上,看了一眼烏蘇雅的臉色,道:“臉上的氣色不錯,睡了一下午了?”
紫綃從外室走了進來,不聲不響的拿起薄非陽隨手扔在高背椅上的麒麟官袍,又細細的展平整,這才掛在了靠牆的衣架上,轉身退了出去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