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可萱點頭不說話,眼睛也看著烏蘇雅。
烏蘇雅哪裏不明白太夫人的心思,這句話看似是跟薄可萱說的,卻也是在敲打自己,讓她為薄可萱的婚事多上點心,回了薄可萱一笑,道:“瞧娘說的,我做嫂嫂的做什麼不是應該的,又什麼擔待不擔待的。”
太夫人見烏蘇雅笑的坦然,這才安下心來,看了薄非陽一眼,想說些什麼,想起這小兩口的事情,她說了也沒用,也懶得開口了,一家人和和氣氣的用了早膳,坐在正廳喝茶的時候,外麵便說陳老夫人來了。
送了太夫人出門,去下竹莊的馬車也趕到了出來,停在二門的漢白玉台階下,喬嬤嬤已經上了口麵的一輛灰頂馬車,下來給薄非陽和烏蘇雅請了安,便和裴嬤嬤一起扶著烏蘇雅上了前麵的清油馬車,這才又重新和裴嬤嬤一起上了車,在薄可萱憂鬱的眼神中\出了門。
因為烏蘇雅身子沉,馬車裏墊了厚厚的枕褥,何顯明車趕得也穩當,烏蘇雅坐在馬車裏並不覺得顛簸,反而在馬車有節奏的搖晃下有些昏昏欲睡,加上薄非陽在旁邊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索性閉上雙眼假寐了起來。
也不曉得是什麼時候真的睡著了,烏蘇雅感覺身後的靠枕變的堅硬了起來,而且還很燙人,忍不住挺起身子與後麵的“靠枕”隔出一段距離,正要繼續昏睡,耳邊卻響起了悶笑的聲音,才覺察出了不對,猛然睜開眼睛,便對上了薄非陽的眼睛。
“醒了?”薄非陽暗啞的聲音在烏蘇雅耳邊響起,潮濕的熱氣噴撒在她的耳邊,癢的她渾身一激靈,忙往外躲了躲,卻被薄非陽一把撈了回來,表情也嚴肅了些,道:“別動,仔細掉下去。”
烏蘇雅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睡在薄非陽的懷裏,臉上頓時覺得有些尷尬,畢竟她昨日才對他發了這麼大的火,就算薄非陽臉皮厚不計較,她麵子上還是過不去,伸手去掰他的手,板著臉道:“放手,讓人看見像什麼樣子。”
“這能有誰看見!”薄非陽恥笑烏蘇雅的借口實在拙劣,見她依然板著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問道:“你還在生我的氣?”
“沒有!”烏蘇雅偏過頭去幹澀的說道。
她是發了火便算了的性子,昨日又在薄非陽的懷裏大哭了一場,她哪裏還有臉說還在生氣。
薄非陽臉上便有了笑顏,伸手去摸烏蘇雅的肚子,見她要躲,忙道:“別動,讓我摸摸。”
烏蘇雅雖然覺得有些怪異,卻也沒有再掙紮,感覺薄非陽的手在肚子上輕輕的滑動,心裏反倒多出一種成就感來,她肚子裏懷的可是薄非陽的孩子,還是雙胞胎。
薄非陽還是第一次撫摸烏蘇雅的大肚子,直覺得她的肚子大得如鼓一般,不禁暗暗好奇,“怎麼這麼大,會不會漲破了。”
烏蘇雅就是再想裝作若無其事,挺薄非陽這麼一說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感覺肚子上的手一頓,掰開他的手道:“哪個女子懷孕的時候肚子不大,哪裏有漲破的道理。”
“倒也是,隻是,太大了一些,生產的時候你又要吃苦了。”薄非陽輕聲說道。
烏蘇雅才曉得他擔心的是這個,有些感動,也少了一些拘謹道:“曹太醫是有名的金科聖手,先帝宮裏的貴人們有孕都是他料理,他說我懷相不錯,隻是要多走動,不要太過進補,以免胎兒太大到時候生產困難。”
薄非陽點了點頭,心裏卻記下了要烏蘇雅多走動,不能太補。
下竹莊和老槐樹莊在薄非陽祖父的時候便是薄家的產業。
下竹莊原本隻是一個小小的山頭,半山腰住著幾戶農家,一邊靠山下的田地吃喝,一邊編些竹製品出去販賣,倒也過得去,隻是每年沒有多少供不了多少銀錢給侯府。
後來薄非陽建功立業後,又把旁邊的幾個山頭都買了下來,也是種滿了竹子的,還有些不錯的品種,莊戶裏的人家便都把心思用在了侍弄竹子上,靠著山上的竹子活過,編製竹製品出去販賣,春冬季節采挖新鮮的竹筍,農戶的日子便漸漸富足起來,每年年下的時候,也能給侯府送去大筆的銀子。
因為心思都放在了竹子上,農戶們對山坳裏的田地也漸漸不太上心了,隻是種些當季的蔬菜供自己食用。
侯府的馬車到莊上的時候,天上剛剛布滿了紅霞,看著遠處鬱鬱蔥蔥的青綠竹林,眼前新鮮可人的瓜果蔬菜,烏蘇雅便覺得愜意無比,暗想若是以後老了能在這裏安享晚年,每日看著這樣的景致,吃著新鮮的瓜果,也是件不錯的事情。